我的老家是在一個很遠很偏僻的農村裡,家家戶戶的房子挨的緊,爸爸有三兄弟,爸爸是老大,但是爸爸跟大叔叔是同父母的,小叔叔是現在的奶奶跟爺爺生的,所以分家的時候,我家跟大叔叔家的房子是共用一個地基一根梁的,房子是黃土做的,而爺爺奶奶他們家的面積比我們寬了好多好多。在我童年的記憶裡,媽媽總是好難,我有兩個姐姐後來還有了一個弟弟,小時候我跟著兩個姐姐去上學,媽媽和爸爸在外地打工。記得有一天晚上了,我跟兩個姐姐在姑姑家裡說要回家,因為天已經完全黑了,姑姑就要我們不要回家了,可是姐姐說不回家家裡的雞就在外面,會丟了的,後來姐姐還是回家了,我一直是她們的跟屁蟲,家裡少了幾隻雞,怎麼也找不到,只好作罷,後來我們一直住在自己家,早上兩個姐姐去上學了,我一個人在家肚子餓了,於是就學著姐姐她們把一口鍋放在煤火上,鍋裡放了水就把麵條放下去了,剛好鄰居從我家門前過,看到我一個人在家就問我在幹什麼,進來一看就說:你在下面啊?怎麼火的風口還是關著的,水還是冷的怎麼就把面放下去了,這怎麼能吃?好心的鄰居走她家拿了些吃的給我,嘴裡邊唸叨你媽出去幹什麼.一定要躲個兒子再回來啊!從那時起我漸漸知道,媽媽是為了要生一個弟弟,所以沒時間回家。
記得那是一個下雨的冬天,天氣非常冷,我在外面玩,村裡的人說你怎麼還不回家吃好吃的,你媽媽回來了。我半信半疑地往家裡走,站在別人家的屋簷下望著家裡,門開了裡面出來一個女人,那時我對媽媽這個詞並不熟悉,她看到我叫我回去,看到我衣裳單薄,給我加了衣服,拿了吃的給我,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媽媽的愛。
小時候一會兒在姑姑家,一會兒在大姨家,姑姑家的表姐表弟瞧不起我們,大姨家裡的表姐欺負我,有一次我和姐姐是在大姨家,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大叔叔開著他老闆的車來接我們回家過年,記得那時候我在和大姨村裡的孩子一起玩,把我的胳膊擰脫臼了,動都不能動了,大叔叔把我們接上車給我和兩個姐姐每人一個紅包,我開啟一看裡面是拾元錢,心想好大的錢,心裡開心的同時又有一點失落,因為到家就要上交給媽媽,到家媽媽就問我的手怎麼了,邊罵邊問,本來手就痛還怕媽媽怕的要死,在我童年記憶裡,媽媽很少很少好好的對我講話,一般都是非打即罵。
我上學上的晚,八九歲才上的學,成績很不好,每天放學回來要幹活,要割豬草,煮豬食,還有餵豬,當然還有姐姐也要做。不記得大姐是什麼時候出去打工的,好像只有十二三歲,因為家裡窮沒錢上學,二姐成績好,我學習差,可能媽媽覺得我浪費錢,所以對我“另眼相看”。我割豬草可能割的那野草老了,回去要捱罵,大冬天的豬草沒洗乾淨要捱罵,放學回家晚了要捱罵,在我的記憶裡我一直是被打被罵的那個人。
上學的路上總會遇到一些混蛋小子,成群結隊的欺負我,攔截我在路上罵我,打我。每次打的我哭著回去,媽媽總是罵我為什麼別人會打你,你不惹別人別人會打你,為什麼不打別人就打你?每次在外面捱揍之後回家也還要捱罵捱打。我從來沒有跟他們一起玩過,甚至還有人我都不認識,那時我始終想不明白。記得有一次下午放學回家的路上,屋前的那個胖子打了我,我不敢打他因為我怕媽媽又罵我,我哭著回家告訴媽媽,媽媽邊罵邊說:“怎麼人家就打你?你不會打他啊?我一天到晚的事做不玩,還要管你的事。”這一次我記住了,因為媽媽說了他打我我就可以打他。又是一個下毛毛雨的下午放學,村裡的那三兄弟攔住我罵我,我沒理他們,我繼續走他們上來就是一人一腳的踢我,我怒了,就跟他們互打起來,他們三個男孩,踢的踢,打的打,還有抓我頭髮的,我實在動彈不得了,我抓起一個人的手指就咬,使勁咬住不放,隨他們怎麼打,他們越打的厲害我就越用力的咬,後來被咬的那個男孩就叫另外兩個不要打了,說他的手快咬斷了,要我鬆口,我沒松,我問他還打不打我,他說不打了,以後再也不打了,嗯才鬆口。小時候因為被打的事,媽媽家裡無數次去這個人告狀,到那個人家裡告狀,甚至有的人不管自己的小孩,說是管不了,我媽媽有一次就幫他們管了一次,把那個男孩子抓來按在地上打,讓他跪在我家門口,在我記憶裡有生以來媽媽第一次為我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