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的時候,同學藍皮和他男朋友來北京玩兒,請他們吃飯的時候,我端起一杯啤酒和藍皮說,我們認識已經十三年了。
藍皮其實不叫藍皮,那是高二的時候我倆同桌互相起外號時起得。小時候有一部動畫片《藍皮鼠和大臉貓》,她叫我大臉,我就只能叫她藍皮了。高一的時候,我看她總不順眼,瘋裡瘋氣,是我們班令我頭疼的同學之一,當然在她眼裡,我也是她最不待見的同學,一臉正氣,敬而遠之。
只不過我們都沒想到,在之後的十三年裡,我們成了最好的朋友,彼此見證了對方很多開心失落的瞬間,去年冬天為我出頭更是感動的我眼淚嘩嘩直流。
2007年,我考上了縣城的高中,被分到了當時最好的班級之一,然後眾(陰)望(差)所(陽)歸(錯)的當上了班長。於是我們班在我的帶領下就一路朝著反社會主義的道路高歌猛進。
別的班在認真學習的時候,我們班就搞事情。剛好有很多個子低的同學,於是就排了一個《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班草和班花一個王子一個公主,導演小旭。以我為代表的一小股力量,整天不知道學習,成天顧城啊北島啊席慕蓉啊,還攢動著小晶小霖她們成立詩社,小輝和小曉本著湊熱鬧的心情加入,可惜的是本應燎原的星火卻被現實的狂風暴雨澆滅,中國文壇遭受了不值一提的損失。
記得有一次晚自習的時候,小旭笑笑小婉她們在偷偷看一本小說,我很生氣的走過去,沒收了他們的書並且義正言辭的批評了他們。回到座位上,我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那本書叫做《奮鬥》,同名電視劇那一年火遍了大江南北,哦,對了,當時還有一部劇爆火《士兵突擊》。那一年,王寶強還沒有結婚,文章和馬伊琍才剛剛認識。北漂的概念還不是那麼的清晰,社會矛盾也還不很突出,我們單純地像個孩子,哦,本來就是孩子。
今年共享單車流行起來,許多人都騎車出行,在那個時候,一輛黑馬腳踏車就是我考上高中的獎勵。可勁撒歡了騎,撞過行人,撞過沙堆,在一次上學的時候還撞壞了一輛計程車。每天最開心的就是放學後,可以和同學們一起騎車回家,要是能碰到喜歡的同學就更好了,或者創造條件去相遇。後來我們總會形成默契,在學校門口等待對方。然而時間的河,入海流,可以流到明天,卻不能流到最後。藍皮那天來北京,我們騎單車的時候說起上學的時光,我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些快樂的晚上。
祥子有一天晚上突然給我分享了一首詞: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我說你有病啊,是不是寂寞了。祥子給我回了一句話,差點噴出一口老血,躲得過對酒當歌的夜,躲不過四下無人的街。
祥子是當時我們班裡的活寶,總是有各種方法討女孩歡心,也經常會在晚自習的時候引起大規模鬨笑。有一天自習,鴿子她們在說話,我走過去說出了那句名言:咱做為女生,能不能矜持一點兒!全班頓時譁然大笑,尷尬的我臉紅到耳根,還好有祥子幫我解(起)圍(哄)。你們要幹啥,班長說話你們也敢笑,作業都寫完了麼!
我們有一個群,祥子、康哥、比總、航航和我,我和他們都是高一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大家總愛吹 一些牛逼,到如今一個都沒有實現。
十三年前,我認識了很多的同學。同學這個字眼是那麼的美好,單純而又透明,沒有摻雜任何東西。一起上學,放學,遲到,嬉戲,抄作業,時間久一點你可能會對其中的某一個人產生一種青春才有的情愫,皎潔如月,微動波瀾。
慶幸的是,我在青春開始的十年前遇到了他們,而且我們也一直保持著聯絡,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他們的那些傻笑一直在我的腦海迴盪。失落的是,也有一些人我們逐漸失去了聯絡,他們認識了新的朋友,去了自己的遠方,在外面的世界裡繼續著自己的生活。不知道以後我們會不會還有交集,可能在他們設定的未來裡並沒有我。
十三年裡,可以發生好多事兒,有的同學結婚了,有的同學戀愛了又失戀了,有的同學還一直是單身,有的同學今年碩士畢業了,有的同學早已經踏入江湖,有的同學去了很遠很遠的天堂裡永遠不會再回來。
我亦飄零久,十年來,深恩負盡,死生師友。
同學,希望你的笑容溫暖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