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能穿越,真的能有時光機器,我想回到學生時代,發奮的讀書。
老師說他從上學到工作,身邊讀書談戀愛的見了那麼多沒有一對成功的,不信你們走著看。
那年我還不滿十七歲,高二。我們站在法院門口,他從後面緊緊的抱著我,我掙扎,他抱緊,我手裡拿著美工刀再一次掙脫他,刀劃在他手臂上,他放開我,我立在那裡,手臂已皮開肉裂,白花花的一大條,我還在奇怪怎麼沒流血,過了一會他抬起手那鮮紅的血液像一條開口的水渠順著手臂從手指直線衝了下來,落在地上濺起血花,我呆住了。而他抬起手舔了一口血,說很鹹。
我開始擔心他,卻也不害怕,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甚至不會怪我。我走過去拉著他低聲說我們去醫院吧,他桀驁的說不去。我拉著他說對不起我們去醫院好嗎,我害怕。他也就安慰似的單手抱了抱我,掏出紙巾和手帕捂住傷口,攔了計程車去醫院。
我已不記得我和他為了什麼吵架,大概只是我任性慣了,大概只是被他寵壞了,稍不順意便發脾氣了。還揹著書包的我站在大路邊法院門口被那樣抱著,我特別不自在,羞愧難當,氣急而惱。而他不懂我,他會將我每次小脾氣緊張的無限放大,最終不可收拾。
坐在車上,他一隻手用紙巾捂著傷口,流著血的手捏著我的手,他說不怕,而我只想盡快趕到醫院,到了醫院有醫生才是真的不怕。
一路疾馳,到了醫院,醫生問他怎麼傷的,他說不小心被刀劃了,醫生問要不要叫老師家長來,他說不用,醫生把酒精倒在傷口上,用鉗子夾著酒精棉一遍遍翻洗傷口,我覺得噁心難忍,快步走出診室,醫生說要打麻藥要縫針,我聽到他說不打麻藥。
沒有驚慌,沒有不知所措,那個年紀的我對於疼痛的感受也只有打針那點恐懼感而已。
我走到走廊視窗,愣愣的看著樓下車水馬龍,不知該想什麼做什麼。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站在我身後摟著我肩頭,我轉過頭看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他說縫好了,16針,我沒打麻藥,醫生說我是硬漢呢。我沒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倒是他拉起我的手說不怕,沒事了,過段時間就好了。
醫生叫他去打破傷風的針,問他這是不是你女朋友,打架啦,你們還是學生吧?他說不是,我們在**上班呢。
我們走出醫院已是下午上第二節課的時間了,他說我們去吃東西,你餓壞了吧,我們不去學校了,現在去到學校都上第三節課了,又是體育課,最後一節課政治課,政治老師又不管誰上課沒有,去了也沒多大意義。然後他拉著我去找餐館吃飯,點了幾個菜也都是我愛吃的,這是我們第一次單獨去餐館點菜吃飯,也算是自己成長裡第一次高消費,第一次逃課……
吃完飯,依舊是他牽著我一路漫步,而我始終一句話都沒說,我不知道我為什麼不說話,我並不畏懼什麼,只是單純的沉默著。
他帶我去了公園,我們坐在樹木蔥鬱的偏僻處,他摟著我,依舊安慰我不怕,沒事的,我突然覺得好笑,這個男生,以及我自己真的是愛情嗎?他真的很愛我嗎。他說你今天沒睡午覺又被嚇到了,靠著我睡一會吧。他摟過我的頭靠在他肩膀上,不一會我就睡著了,說來那時候的我真的是天真無邪,不管何時何地只要說困了睡覺,閉上眼睛就能睡著的。
我睡醒一覺,他原模原樣的摟著我,幾乎沒有動過一下身子,他沒傷的手扯著外衣一角蓋在我身上,我問他我睡了多久,他說四十多分鐘了,我看著他微笑的臉低下頭不在說話。
他用了點勁把我頭摟到他脖子處,我聽到他咽口水的聲音,我側著的身子覺得很不舒服,稍微動了下,他摟的更緊了,我的臉貼到他脖子裡,他的下巴在我額頭蹭了蹭,稀疏的鬍子扎到我的額頭。我聞到他身上的氣味,淡淡的菸草和著的體味,就像我爸爸從身邊走過那種氣味。我不敢動,這時候我反倒怕了。直到他推起我,淺笑著看著我說你今天嚇壞了吧,從來沒看過你像這樣,像一隻小貓咪一樣。我依舊沉默著。
我們靜靜地坐著,他拉著我的手我也習慣了,任由他拉著,什麼時候第一次拉手我倒是不記得了,大概初三時,或者中考時,似乎一切是自然而然經過的。
近些日子他每天晚上下自習送我回宿舍,等我拿了我的髒衣服給他,他提回男生宿舍,早晨起床的喇叭剛響起他就已提著洗乾淨的衣服在女生宿舍樓外等我了。然後他去買早餐,我們一起跑早操,一起進教室一起吃飯,為了幫我做作業他練成了跟我一模一樣的字跡,連老師們都分不清楚。還任我打任我罵,這樣重複的日子好像也沒有多長時間,現在看來這就是所謂的熱戀期吧。
只是,對於還是學生的我們註定要衍生出更多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