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徘徊,耐讀是《簡•愛》。燈火最遠處,伊人在。背影冷月隨,每迎昨夜快。行色皆由夢。夢裡竟別,一別兩年三載。
匆匆來去,相擁無盡恩愛。生莫過如此,能何待?不必追青春,神骨清,鬢未衰。江山掌中改。且將浮名,換個身健不敗。
愛上她的感覺,是一種掏空了的徹底。她與我同折,我倆都屬龍。我不曉得她到了七老八十歲的時候,還會不會讓人一眼就看出我倆是同歲?
平日裡,我總是笑侃她除了我之外,沒人會看上她。可她總迴應我說:“你放心,我這漂亮模樣,到五六十歲還會有人追求我,你信嗎?”
姐姐這一趟探監,說在小區門口遠遠地看到她,身邊還站著長得很帥氣的兒子,看到她急匆匆趕車的模樣,也沒有上前打擾她。姐姐還說她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感覺成熟了許多,相比以往多了一種“冷冷的美”。
我知道,是生活的滄桑改變了她美麗的容貌,但對她以往笑侃時所說的話我還是信了。我想:“不管生活怎麼變化,不管容貌如何改變,她始終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也許到我回家的那天,在那個時候,我頭上的銀絲或許已經告訴我:我們彼此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可以相攙漫步,成為年輕人心目中的一幅畫,但是,我還是可以在心裡默默地祈禱她的幸福和歡樂。
我曾經說過,當想象成為必要,希望便成了一種奢侈。現在,自由對於我,姑且是想象中的風景,何啻奢侈。
當年我還在新收監集訓時,12月3日是她40歲的生日,我只能枯對鐵窗,默填一首長短句,聊寄心念。倏忽又一年了,前些天翻開自己的隨筆集《小草》;我不是個悲觀的人,從坎坷曲折中走過來,又跌落人生的谷底,而今教訓中更多一份省悟。
離開新收監時,監組長將一冊《簡•愛》送給了我。也巧,JOAN恰好是我給她起的英文縮寫,我當時心裡氤氳著莫名的溫暖。她那次信中的寄願,於我畢竟是慰藉。淪落天涯,一切的一切,也不全都劃上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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