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您在那邊還好嗎?
雖然您離開已經很久,但您的容顏依然是那麼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裡。
很多時候,空空地發呆,回憶以前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幕幕場景,真切而溫暖,如在昨天。
那年,我高三。依稀記得您站在家門口柿子樹下望著我離開的路,問“xx,你這書什麼時候才能唸完呀?恐怕我以後走的時候你都不在我跟前”誰知竟一語成讖。那次竟真的成了我們的最後一面。聽到您的話,似乎冥冥之中預示著什麼,心裡感覺一陣難過,走過門前那條彎彎曲曲的小路,穿過那條終日潺潺的小河,坐上通往縣城的班車,看著家的方向,一路上都在想您說的話,不覺兩腮掛著淚痕。
每週五回家,您總是在同一個地方等著我,小學,初中,高中。放在箱角的幾塊餅乾,軟糯香甜的柿餅,用紙包起來的幾顆糖,是從此之後再也沒有的美味。而我會從生活費中省下錢買包工農牌香菸,美好的期盼在週末,被牽掛時溫暖的笑容,是那麼美,那麼熠光閃閃。在那個家中孩子多而父母為生計忙碌的時日,您的關愛牽掛是我童年時光最美的記憶。
那個冬日,沒有看到您翹首以盼的身影,一位叔叔告訴了我噩耗。我一路嚎啕大哭,飛奔回家,家人面對我的質問,解釋是因為我當時正在考試,怕影響我。
沒能見上您最後一面,是我終生的遺憾。以至於時至今日,和家人提起這件事,言辭間仍充滿怨言。
我現在珍藏並帶在身邊您的唯一物品是一雙您用織布機親手織的棕色棉襪,在那個工業落後的年代,您的手工織品如此精美,驚歎於您的手藝!很難想象,從棉花到棉襪中所經歷的一道道工序。其實一點也不奇怪,因為您是遠近聞名的勞動模範!
畫面和場景定格在那年冬天,那個黑色的星期五。但從此之後每次上學、回家都是我想念您的日子,回憶您成了那段日子上學、回家途中唯一做的事。您的容顏,溫暖的話語,期待的眼神化為了永恆。這種感覺和暖意一直陪伴著我直到今天。每每想起都是對我精神的一種滋養和溫情。
不知不覺已淚眼婆娑。
婆,您一定要好好的,有緣來生一定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