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回來去剪髮。剪髮的時候，想起了父親當年給我剪髮的場景。20歲以前，我的頭髮都是父親剪的。

當時，是手推剪。像剪刀一樣，需要手一夾一夾，有時候缺油卡死了，還會薅的頭髮生疼。父親不是專業剪髮的，而且他只會一種髮型——小平頭。身邊的鄰居，都會找他免費剪個頭髮。小的時候，附近要好的幾個同學，也讓我爸剪過。

等上了初中，附近幾個村的學生都來我們村上學。有了對比，他們有些是那種用“牙剪”剪的層次有致的髮型、還有當年特別潮流的殺馬特髮型。心裡其實是很羨慕的，我在父親的身邊也提過。然後，我說我想去理髮店。母親在旁邊就說：“要花兩三塊呢，你爸就會剪，花那錢幹啥”。

後來，我父親還特意去理髮店，去看了看別人剪髮用的剪刀，是那種一邊平整，一邊像鋸齒一樣的，是修剪前面劉海的。他還特意留意別人的手法。因為，村裡沒有賣那種剪刀的，他平常也很少去鎮上，就沒有付諸實施。

後來，我去劉胡蘭鎮讀高中。應該是高二的時候，他讓我在鎮上買了一把牙剪。我滿懷期待的讓父親剪。他也煞有介事，比平常花費差不多2倍的時間。當時，他的剪髮工具，也升級到電推子。剪完之後，我其實覺得怪怪的，跟別人剪得頭髮有三四分的相像。大概是父親也覺得怪，再後來，也沒有幫我剪那種髮型，又迴歸小平頭。

讀了大一，我在過年放假前1個月，去了學校的理髮店，花了8塊錢，剪了一個自己還算滿意的髮型。過年回家，父親要給我剪髮，我說“剪過了，不用了”。現在想來，他的心裡肯定是有一絲失落。後來放假回家，母親也提過幾次，讓父親幫我剪髮，我都說不用。他在旁邊說：“由他吧！”

再後來，他們也就不提了。16、17年的時候，我有一次跟他說：“幫我剪下頭髮吧！”雖然他沒有怎麼說話，但我明顯能感到父親很開心。他很細緻地給我剪髮。剪完之後，還從各個角度去看，有沒有不平整的地方。

頭髮很快剪完了，但我的心卻不怎麼平靜。或許有一絲歉疚，或許有一些懷念，想等有機會再讓父親剪一次“老氣”的小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