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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父母去世後,我就深知有些幸福不會重來,有些溫暖只能從記憶中找尋。這樣的缺憾也讓我在歲末年終不再歸心似箭。儘管少了掐指細算歸期的期盼,但也不是根本不想回去看看。故鄉對我來說,就那些年而言,依然是讓我魂牽夢繞的,讓我難以割捨的,直到2019年冬天發生的一件事,讓原本與故鄉漸行漸遠的我從此對故鄉更多了一份生疏,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我知道,故鄉再也沒有我想要的溫暖。

在這一年多里,我始終沒有盼來姐夫向我老公負荊請罪的誠意。或許他也不屑於與我老公冰釋前嫌握手言和,所以無意向我老公道歉,在他眼裡,我們這樣的不能為他所用的窮鬼有什麼值得他放下身段去認錯的呢?

我曾經想過,只要姐夫向我老公認錯,我就不再耿耿於懷,但時間證明姐夫更在乎他的面子,所以我也必將堅決捍衛我的尊嚴,決不搭理姐夫。

雖然我與大姐尚未完全撕破臉,但隔閡已然生成,我清楚她和姐夫也是一個鼻孔出氣的人,她對我老公固有的偏見與瞧不起,讓我老公也深有體會,並非常不滿。而我顯然不能為了所謂的手足情而不顧夫妻情,我只能站隊勢單力薄的老公這一邊,減少與大姐的交流聯絡,與她保持距離。

我沒想到,2016年來到四川謀生,在這短短的幾年裡就讓我親歷了世態炎涼。一直視親情為精神支柱的我明白親情其實是如紙一樣吹彈可破。我曾經以為父母雖然不在了,讓我對故鄉少了一份眷戀,但故鄉至少還有姐弟親情讓我感受到溫暖,至少在我回到故鄉後,會有親人為我洗手做羹湯,為我鋪床疊被安頓好一切,至少會有親人拉著我柔聲細語問短長,讓他們的關愛溢於言表,讓親情足以慰風塵,讓我每回一次故鄉就如同換血重生。

但現實終究是殘酷的。我不是人人喜愛的人民幣,我沒有聚焦世間勢利眼的魅力,我沒有能力討得他人歡心,這就註定了我是孤獨的。我再也不能找到我想要的溫暖。不會再有人像父母那樣,因為我即將到來而翹首以盼;不會再有人像父母那樣,因為我的走近而喜極而泣;不會再有人像父母那樣耐心聆聽我訴說生活的艱難和種種委屈,並不時地開導勸慰;不會再有人像父母那樣,從不嫌棄把貧賤暴露在臉色衣著上的我那寒酸的模樣,卻只會心疼我過得不如他人風光。

故鄉再也沒有我想要的溫暖,儘管我一直不願接受這樣的現實,但我終究要在悵惘過後學會釋懷。就像一片樹葉要接受它從青翠變為枯黃,然後飄落到地上;就像花朵要接受它從嬌豔變為凋殘,然後融入土壤;就像故鄉的梯田要接受主人的遺忘,任憑它雜草叢生,放眼望去只剩荒涼;我也要接受故鄉再也沒有我想要的溫暖,餘生註定要學會自己為自己驅寒,不再奢望誰為我燃起熊熊火堆、不再奢望誰為我在深夜拽拽被角、不再奢望誰為我用心熬製熱茶薑湯……

沒有父母的故鄉,再也沒有我想要的溫暖,所以故鄉對於我來說,只剩下讓我的心隱隱作痛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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