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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小A是我來德國後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我這人不擅長交際,外冷內熱。不熟悉的人很難靠近,靠近之後多半都可以做到以心換心。

我和小A是在那六十天“集體所有制”的時候相識的,她比我早到一天,我去的那晚,一開啟門,看到一張熟悉的中國面孔,一顆不安的心頓時安靜下來。

她看到我的時候,眼睛也是一亮。某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瞬間點燃了兩顆孤獨而彷徨的心。

房間裡還有一個黑人女孩,我衝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然後我和我的中國同胞迫不及待地互相自我介紹起來:她是東北姑娘,八零後,我是河南老阿姨,七零後,說完我們倆都哈哈大笑起來。

儘管我比她大了十五歲,但是年齡並沒有防礙我們之間的友誼,我們幾乎無話不談。我知道她未婚,她知道我是兩個娃兒的媽媽。

唯一讓我有點膈應的是她又抽菸又喝酒,每天把房間弄得烏煙瘴氣的。還慫恿我學抽菸喝酒,我只好笑著拒絕。

也許她還是太年輕,也許是初次離開家門寂寞難耐。不久之後,她便和另一個同是來自東北的男人談起了戀愛,我很有點當電燈泡的感覺。

好在六十天過後,我們都變成“私有制”了,我和她又分到同一個城市同一個房間,她的男朋友分到了另外的城市。

為了愛情,她奔向了他所在的城市。

之後,我們各自為了生活在不同的地方打拼,只偶爾聊聊彼此的近況。

小A去學語言,偶爾做做代購,賣一些奶粉化妝品啥的。她男朋友申請了打工紙,去多特蒙德一家溫州人開的壽司店打工。兩人租了房子,小日子過得不溫不火。

去年十月份,兩人的愛情結晶降臨了,徹底打亂了兩人從前的平靜生活。

儘管孩子政府給了補貼,但是小A之前沒有工作,得到的生孩子補貼金有限,她老公為了照顧她坐月子,不得不辭了工作。雖然他能拿之前工資的百分之六十,但是一個月房租、水電、暖氣、衛生費及各種開銷下來,一下子就成了月光族。

上個月30號我去多特蒙德辦事,順便去小A家看看她和孩子,沒想到我剛坐下來,小A的老公就問我:“阿潔,你身上帶了多少錢?”

我一愣,順口說道:“剛剛去銀行取了三百多歐。”

他說:“那你能借我兩百歐嗎?一個禮拜後我就還你。”

我說:“可以。”我邊說便從錢包裡拿出兩百歐遞給了他。

前天去unna移民局換證,路過多特蒙德,我順便又拐去了小A家。並非為了要那二百歐元,只是順便坐坐。

誰知道一杯茶還沒喝完,小A的老公從外面回來,一見面就說:“阿潔你身上帶了多少錢?我兩個月房租沒交,手機也停機了,你能不能再借我八百歐呢?”

我這人一向不會拒絕別人,儘管我心裡有些不樂意,但是我嘴裡卻說:“不好意思哈,我不知道你急需用錢,我身上沒有帶這麼多錢,要不你再拿兩百去?”

誰知道這大爺卻說:“兩百哪裡夠?這樣吧?我和你一塊兒坐車去你那裡拿。”

乖乖哩格隆!還有這樣借錢的?我一時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我覺得帶他去我那兒拿錢不合適,於是我說:“這樣吧?我叫我老闆轉帳給你,你把你的銀行卡號給我,省得你跑來跑去的?”

誰知道這大爺說:“不行啊!這轉帳最快要下個禮拜一才能到帳,我今天下午必須去銀行付款了!”

我一聽犯難了。

還好小A看出了我的為難,就開口對她老公說:“阿潔住的地方那麼遠,一來一回得五六個小時,你也趕不到銀行下班前回來,不如你先拿阿潔兩百歐,我錢包裡還有兩百歐,你再去向你從前的同事小李借一點,不就行了?”

他老公這才不情不願地偃旗息鼓,我趕緊喝完茶,一溜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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