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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侍候他三年多,直到他去世。這三年多的時間裡,她為他治病花掉了十多萬元錢,這些錢都是她借自己妹妹的。

她和他是小學同學,在一次同學聚會上他們相互留下了聯絡方式和家庭住址,從此,他們兩個人開始了婚外情。

那時她的丈夫已經去世七八年了,她一直單身,在妹妹開的網咖裡上班,每月都有三千元的收入。

他在農村居住,下學後並沒有在農村生產隊裡幹活,而是去了公社的社辦林場,做了一名臨時工人。

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後,社辦林場也解散了,他又回到了家裡和父母一起生活。

那時的他二十二歲,身強體壯,一米七五的個頭,長的是一表人才。回到家裡不久就有人為他介紹了一個物件,那個姑娘是幾十裡外農村的,端莊大方憨厚能幹。

沒有多久兩個人就結婚了,那個時候父母沒有條件為他們建房,他們只能和父母住在一個房子裡,父母和兄弟們住東屋,他們夫妻住西屋。

父母把耕地分給了他們一部分,夫妻倆就以種地為生,農閒時去附近的林場打短工。

一年後,她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她只能在家照顧孩子不能下地勞動了。他在家種了二年地,兒子出生後,他把地暫時給了兄弟耕種,自己去了同學開的木器廠工作。

幾年以後,同學的木器廠不景氣,他又回到了家裡種地。這個時候孩子都上學讀書了,妻子每天和他一起下地勞動。

有一年家裡來了一個客人,這個人和他父親是多年的好朋友,他告知他們;自己的女婿在城裡辦了個技能培訓學校,就是招收社會學員學習操作機器織手套,二年下來掙了一百多萬。

那時國家鼓勵社會辦學,很多人都開辦了各類的技能培訓學校,不少人都因此發了財。

他聽到了這個訊息頓時心動起來,再也不安心在農村種地,於是就要求父親的那位朋友幫忙引薦,去他女婿那裡發展。父親的那位朋友爽快的答應了他的要求,說回去後就問問女婿。

父親那位朋友回去不久就來信讓他過去,他來不及打點一下自己,就踏上了去往了牡丹江的火車。

到那裡後,受到了父親那位朋友女婿的熱情款待,並且從裡到外給他買了一身嶄新的名牌服裝,還給了他幾百元零花錢。

透過交流了解了他的來意,父親朋友的女婿建議他不要給自己當差,要自己也開辦一個技能培訓學校,自己做老闆。

他有些為難的說自己不但不熟悉業務,更沒有開辦培訓學校的資金。父親朋友女婿告訴他資金不是問題,可以幫他;並且派一個熟悉業務的人給他,還給他提供十幾臺織手套機器和紡織用的棉紗,等他盈利以後再還給他。但前提是開辦的學校屬於他的分校,必須向他上繳一定的利潤。

他不假思索的就和他草草的簽訂了一份協議,帶著資金和機器回到了家裡附近的縣城,辦完了所需的手續,租了一套房子開辦起了培訓學校。

可是廣告發出去來學習的學員寥寥無幾,他每天如熱鍋上的螞蟻是坐立不安。經過一段時間的煎熬等待,總算有十幾個學員來學習,面對到手的上萬元學費,他不禁喜形於色,他突然覺得掙錢這麼容易,就在心裡做起了更大的美夢。

經過一個星期的學習之後,每個學員在他這裡買回一臺手套機器;回去生產加工手套了,他把賣機器所得的錢還給了父親朋友的女婿。

可是好景不長,按照協議,學員在他那裡學習,並且買他的機器和棉紗,學員生產出來的手套他們培訓機構必須回收產品。

可是當學員們拿著織好的手套來到了他這裡,他根本就沒有資金收購這些手套,更沒有銷售的渠道。他只好讓學員們把手套放在他這裡,等他把手套銷售出去再把錢給他們。學員們雖然不願意,但是也沒辦法只能怏怏不樂的回去等訊息。

學員走後,他急忙的託人四處打聽聯絡什麼單位需要手套,經過一段時間的四處活動,總算把學員送來的手套賣掉了。

可是後來很多人對他的學校產生了質疑,很多人來看看就走了,再也招不到學員。先前學習的那些學員也開始自己找銷路,不再把手套送到他這裡,怕手套送到他這裡拿不到錢。

苦苦支撐了大概一年的時間,還是沒有幾個學員來學習,而且房東房租催的很緊。家裡人和一些朋友勸他把學校關閉了,他又有點不死心,可是,現實情況他又無法繼續下去。

不久傳來一個訊息,他父親朋友那位女婿因涉嫌詐騙被通緝,這個訊息頓時打消了他繼續辦學的想法,他的培訓學校不得不關閉了。這次辦學不但沒掙到錢,還欠下了一萬元的外債,不得已他又回到了家裡和老婆種地。可是,他並沒有死心,在家裡種了一年地,他又跑到了城裡,據說是在一個朋友開的小廠裡做事,一年到頭回家幾次,可是每次都拿不回錢來,每次走都要把妻子在家種地賣糧錢拿走一大部分。

一年一年就這樣過去了,他也一直的在外面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了老闆。家裡就像是旅店,願意回來就回來住幾天,回來時買點吃的花言巧語哄騙老婆。但是,他究竟在外面做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一年,全國各地都興起了同學聚會熱潮,有同學提議這麼些年了,同學應當聚一聚。於是,有同學帶頭聯絡組織同學到一起聚會,期間他和她就勾搭上了。

他穿的水光溜滑,出門夾個小包像個大老闆,其實兜里根本就沒有錢。但是,他能說會道人長的又帥氣,所以,很多女人對他都很青睞。

也許就是他花言巧語和華麗的外表贏得了她的芳心,她也知道他沒有錢,於是她經常為他買服裝和吃的,有時還會給他一些零花錢,據他自己說那個女同學在他身上花了好幾千元錢。

漸漸的兩個人不滿足偷偷摸摸的來往,他也不再隱瞞妻子,有時很長時間都不回家,妻子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但是為了兩個孩子還是不想和他離婚,自己夜裡偷偷抹淚,希望他有一天能回到自己的身邊。

可是,面對比自己妻子年輕漂亮的她,他首先提出來和老婆離婚,老婆想努力的挽回他們的婚姻,苦苦的哀求他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不要和她離婚。但是,他決心已定,還是非常絕情的和妻子走上了法庭。

之前他把地都轉包賣掉了,破房子也是父母的,家徒四壁,房無一間,地無一壟,只有四個大活人。兩個孩子跟了妻子,他淨身出戶。

她們在一起生活後,他依然四處遊逛不務正業,她除了給妹妹看網咖的三千元收入,自己之前是鐵路大集體工人,提前病退,有一份工資,每月五千元的收入,兩個人生活的還好。

家裡對她找的這個男人並不同意,之前都勸她不要和他一起生活,知道這個男人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和他一起生活還要養活他。可是她說他喜歡的就是他這個人,並不是圖他的錢財,所以,對家人的忠告置若罔聞根本不聽。

有一年的冬天,他突然感覺心臟很不舒服,去醫院檢查結果是心力衰竭,從此就和醫院打上了交道,每年都要去醫院住院治療幾次。醫生建議他們手術安上起搏器,可是,手術費用太高他們承擔不起,只能用藥維持。藥物很貴,一盒都七八百,每個月就要二千多元錢。

昂貴的醫療費用已經不是她那幾千元工資就能解決了的,她不得不去和她的親屬們借。可是,當初她的姊妹們都不同意她和這個男人在一起,起初都不願意借錢給她,可是,看她哭的那麼可憐又不忍心不幫她,幾個妹妹只好借錢給她。

她每天早早的起來把飯做好,服侍他吃完飯,把吃的藥放在櫃上,把中午飯放在保溫櫃裡,就去妹妹的網咖上班,晚上下班回來把碗筷洗刷收拾乾淨,再做飯打掃衛生。每隔幾天還要為他換洗衣服擦洗身子。脫掉的內衣內褲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和尿騷味,房間裡也能聞到一種異味,可是她從來沒有嫌棄過。

他自從生了病後,性情開始變得越來越焦躁,想吃什麼必須馬上就要去買,有時她做好飯了,他突然提出來想吃玉米麵粥,她就趕緊從五樓急急忙忙的下去到附近的超市裡去買。等她氣喘吁吁的爬上樓,把面粥煮熟,他就吃那麼幾小口。

他有時不考慮家裡的經濟狀況,想吃什麼再貴也要去買,稍不如意還會張嘴罵人,可她還是陪著笑臉,恐怕跟他一樣會加重他的病情。她也從來都不會在家人和外人面前抱怨,有時大姑姐來家裡看望弟弟,她才揹著他在大姑姐面前委屈的痛哭,大姑姐也只能是好言安慰。

她的家人包括同學們都不能理解她,都說不知道她圖個啥,家人們更是勸她不要管他,可是,她就是不聽,並且安慰病重的他,她絕不會拋棄他不管,再苦再難她也要幫他治病,萬一治不好,她也要守到他死的那一天。

有一個階段他的病情減輕了,因為他在樓上呆的時間太長了,已經二年多沒有下樓了,他說他要出去看看窗外的世界。可是,他走路沒有力氣,走不了幾步,每次去醫院都是大夥攙扶他出去坐車。

為了幫他解悶,並且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她又去外面借了幾千元錢為他買了個電動輪椅。那段時間他坐著電動輪椅到了鄉下母親那裡,每天在小街上轉上一會,很大程度的緩解了病情帶來的痛苦和鬱悶。

三年多的時間裡,他住了好多次院,吃了好多昂貴的藥物。有一天,他突然病情加重了,她急忙跑到了附近一傢俬人診所請來了醫生,醫生聽完診告訴她治不了了。可他不想死,哀求她救他,她心裡很清楚去醫院也救不了他的命,只是白花錢,可她猶豫了半天還是把他送到了醫院裡,打補血吊瓶和氧氣延遲生命。她婆婆說別花那冤枉錢了,沒用的,沒幾天他就死在了醫院裡。她流了好多好多的淚,但是,她自己說她沒有給自己留下遺憾,和他生活這十多年對得起他。

都說半路夫妻不能真誠相待,她說她就是要證明給世人看,她對他所做的一切對得起天地良心。她也承認自己插足別人婚姻家庭;拆散別人的家庭不道德自己有罪,但是,她真的很愛他,自己有時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那麼痴心的愛他,她說自己可能是上輩子欠他的,今生是來還債的。

她對婆婆說:〃他雖然死了,可我還認你這個媽,我還會經常來看你孝敬你〃。

她的婆婆也非常的認可這個後到的兒媳,因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她經常對外人說:〃對待自己有病的兒子,就是從小夫妻也做不到她那樣的的無微不至,這樣的兒媳萬里挑一。〃

這是發自一位母親的肺腑之言,也是她用三年多的時間證明了自己。

丈夫死後,她向妹妹們保證,就是再苦再累,自己不吃不喝也要把欠他們的錢還清,一年還不上兩年,只要自己還能幹,就一定能夠把欠債還上,無論是和別人還是家人,做人要講信用。

妹妹們只能是搖頭嘆息,說不急,有就給沒有就不要了,自己的姐妹。此時除了同情姐姐的遭遇,她們還能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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