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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本來是要為這篇文章配些圖片的,但是找來尋去都沒有合適的,索性就不要了。父親生前竟然沒有為我們留下多少相片,雖說令人遺憾,但這很是值得我們去反思了。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父親已經離開我們三年了,在這三年裡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他,他的音容笑貌時常浮現眼前。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裡,父親就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裡。在夢裡,他仍然是以前的模樣,嚴厲而又透著和藹可親;所能看到的仍然是他那忙碌的身影···但這一切都不在是現實,父親已離開我們三年了,1000多個日日夜夜了,用“子欲養而親不待”來形容此情此景最為貼切不過了。

父親的一生是拼命的一生

從小生活在大山內的父親,由於父母親皆孱弱多病,16歲就挑起了養家餬口的重擔,不僅要照顧多病的父母親,還要替他的父親盡到贍養父母親的責任。刨著大山裡那貧瘠的土地,艱難的生活著。

好在父親是勤勞的、聰明的。經過多年的打拼,利用大山的優勢,種地、養牛羊、大量種植木耳香菇,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合法的資源增加家庭收入,終於在上世紀80年代末成了令人羨慕的萬元戶,那時代的萬元戶可以說是有錢人了,特別是在當時很閉塞的大山裡。

手裡有錢後的父親並沒有安於現狀,鑑於大山裡的艱苦生活條件,已經有了三個孩子的父親,就不再想讓自己的子女再步自己的後塵窩在大山溝裡。

於是,父親踏上了搬家的征程中。這個征程是艱辛的,不僅要挑戰親朋好友“安於現狀”惰性思想,還要挑戰金錢、人際關係能力這一關。經過不懈努力,父親終於在離老家幾百公里外,找到了一個對於當時來說人人羨慕的好地方安下了新家,並蓋好了新房,把全家的戶口遷到了這個交通便利、經濟相對較好的地方,其中的艱辛不是當事人是無法體會的。

然而,搬家的一系列工作做完後,父親辛苦攢下的錢消耗殆盡,並欠下了外債。搬了新家就意味著要重新開始,一家人的吃喝拉撒、三個小孩上學、老家和新家兩個地方的各種應交、硬交錢糧、各種人情往來···這一切都需要金錢來支援,於是,父親又拼上了命,除了種地,還在外邊兼了幾份工,忙完這邊奔那邊,磚廠裡從炙熱的窯洞裡將燒製好的磚塊拉出來堆放整齊;預製板場裡,人工攪拌混凝土澆製水泥板;水泥廠裡扛著滾燙的水泥袋子裝卸水泥···拼了命掙回來的微薄工錢仍然不夠開支,但那時的他們起早貪黑的辛勞,只為子女們將來會有好的生活條件。

後來,隨著子女的日益長大,父親的擔子似乎不再那麼重了,但心強父親仍然不甘停歇下來,因為他的子女們還沒有成家,為了子女有著更好的姻緣仍然拼命勞作,甚至在成為癌症患者之後也不願停下來。在手術一年以後不顧家人反對又抄起了他的瓦刀(幾年前學會了泥瓦匠手藝)。然而,這一次他沒有那麼幸運,幾年下來,癌症復發,並轉移至肝臟,要命的時刻到了。

在我們當地的權威醫院下達“半年左右的存活時間”的“判決書”後,拼了命的父親頑強地繼續生存了18個月,最後在不甘病痛折磨的情況下選擇了最極端的方法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有懂經驗的人說,如果父親不選擇這樣的極端手段,他最起碼還能活三、五個月,但是,人的生命沒有如果。

父親的一生是多災多難的一生

父親有姐弟六人,前邊有四個姐姐,男孩裡他是老大,母親本就多病,又是纏了小腳的,幫襯不了多少家裡。他從小就跟著自己的爺爺長大的,受著爺爺奶奶的寵愛,也把他寵成了“小少爺”。但貧窮的家庭並不允許他真的變成少爺,16歲開始挑起生活重擔。

除了為一家人操持之外,聰明的父親一度還做起了當時還叫“大隊”的會計。在為公家燒製高粱酒時,為了查驗酒缸內有多少酒,差點被打火機引燃的酒燒成禿子,這次“事故”被人當成笑柄談了十幾年。

1985年的父親為了完成搬家大計,奔波在後來成為新家的鄉鎮公路上,被汽車撞成重傷。如果不是好心人把他送到醫院,那時的他也許就已經離我們而去了。但即使是被送到了當時當地最好的醫院,也差點丟掉了性命,車禍致使父親顱骨破裂,據說腦漿都溢位來了,從那以後父親頭上就留下了一道10公分長的傷疤,那個地方能清楚的看到一道槽,比別的地方低很多。這是父親生命中第一次大難。

14年後那幾年是我們家鄉社會治安最為混亂的時候,各種小混混隨處可見,流血事件隨處可見。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父親的又一次災難來臨了。那一年的五一假期那天,家裡來了客人,晚上父親正陪著客人吃著晚飯,突然聽到鄰居家傳來爭吵的聲音,生性熱心腸的父親本著勸架的心態來到鄰居家屋外。屋外的院子裡依稀有兩三個人影,並且還有女人的哀求聲,父親在沒有看清情況的情況下來到了人影前,並問了句“怎麼回事?”。正是這句發聲,為他招來了幾乎是致命的一刀,

原來,發生爭吵的並不是鄰居夫妻,而是鄰居女主人被一個本地小混混持刀挾持了,夫婦兩人正在哀求對方放人。昏暗的燈光下,父親也沒看清就走到了近前。那一刀是朝著父親的頭上去的,父親本能的一低頭,避開了要害,但頭皮被一刀掃去了一大塊,鮮血流了一地,也許是發現有人受傷,小混混丟下人質跑了,鄰居女主人平安了,但是父親卻為此在醫院躺了十幾天。

也許,父親這一輩子的災難都和14有關。又是一個14年過去了,2013年的元月份,父親被診斷為直腸癌。這時候我們對他隱瞞了病情,並順利地進行了手術,術後放化療效果也還可以。也許是放化療實在難受,6期治療後,父親不再“聽話”,再也不去治療了,但還是定期跟隨我們去做複查,恢復得還好。這一年他56歲,也和14有牽連。

父親的災難並沒有完,一年後,自信自己已經完全痊癒了的父親,又重操舊業做起了他的泥瓦匠,誰勸都不聽。做子女的甚至去他常幹活的工地放過話“誰接受出了問題誰負責”的狠話,都沒有阻止下他。直至舊病復發倒在工地,這時他的生命也快走到了盡頭。

2017年臘月,是個冰冷的臘月,半個多月時間裡氣溫都是零下好幾度,雪持續下了好幾天,潑出去的水立馬都能結成冰。

父親就是在這樣的天氣裡離我們而去的,當時心情真的無法形容,感覺天真地塌下來了一般,本就寒冷的天氣裡,好像被人都頭潑下了一盆涼水,心哇涼哇涼的。

嚎啕大哭中送走了父親,這哭聲為了辛苦勞作一輩子的父親,也為我們這些做子女的“子欲養而親不待”,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寫在最後今天寫下這些只為緬懷逝去三年的父親。奉勸諸位遠離父母的子女們“常回家看看”,看看逐年衰老的父母親人們,不要只讓他們活在自己的記憶裡而留下“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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