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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逝去的童年往事

我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外婆,她去世的很早。我的母親年幼時曾經和外婆共同生活在一個小小的村莊裡,這個地方叫新橋,在縣城的北邊,有二十里地的距離,在用雙腳代步的年代裡,這個距離算是很遠的了。在老一代人的記憶中,新橋很早就有了街市的鄒形,小街上有本地商戶和富戶開設的店鋪和作坊。記得兒時,我曾經隨母親去過一次這個地方,儘管那時的樣貌己經模糊不清了,但它的名字和一些特別的生活場景卻牢牢地紮根在我的記憶深處。

毌親是舊時代出生的人,那時候鄉下一上匪橫行,為了躲避匪患,她年少時即隨外婆一家人進了縣城,與經商的外公一起生活。我出生的時候,母親在新橋這裡已經沒有什麼近親屬了。不過,小村裡的人大都認識我的毌親,除了年幼無知的孩童。這裡是毌親的根,她不會忘掉,這裡的鄉鄰也不會忘掉自己兒時的同伴和我的毌親。

小村坐落在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河邊(我後來知道這條小河叫清水澗)。小河上有一座小橋,小橋依偎在小村的身邊,一頭連著大路。村頭有一片小店,破舊幽深的茅草屋裡,坐著一個笑容可掬的老人,與母親輕聲細語地敘話,清風徐徐襲來,吹拂著我兒時懵懵懂懂的情懷。這一幕是我兒時的真切印象,幾十年過去了,依然這麼清晰。說它年代久遠,也未必如想象的那般悠長;說它近在咫尺,可現實卻早已經找不到它原來的樣貌。

這一幅殘陽夕照交相輝映的景緻,已是多年後手機拍攝的畫畫了。遠遠地,小村靜靜俯臥在夕陽餘輝籠罩的原野上,似乎己經看不到兒時記憶中的煙火氣息,但它依舊如影如幻。

村邊的小橋已成了斷垣殘壁,失去了兒時完整的模樣,似乎在隱隱約約暗示曲折變遷的陣痛和惋惜。小河象一條晶瑩剔透的玉帶,繞村而過,悄悄敘述著歲月靜好而世事滄桑。

這沐浴在黃昏暮色之中的小巷,已經難以尋覓幾十年前遍佈鄉間的土牆和茅屋的蹤影,但卻似乎還保留著小村昔日的集市佈局與形制。

(二)清水澗上遣落的明珠

這裡是皖中腹地江淮名邑廬江縣,它位於中國五大淡水湖之一的巢湖南岸。縣境北部水網密佈,河渠溪流縱橫交錯。其中,羅埠河和白石天河是兩條流域面積最廣、流程最長、匯聚溪流最多的河流,是巢湖流域在廬江境內最重要的兩大支流。羅埠河居白石天河的上游,接多條溪流之水會合白石天河,最終流入浩瀚的巢湖。

這一條小溪發源於縣城東北的江淮名山冶父山麓,小溪幹迴百轉一路向北,它長流不息的溪水與其它溪流最終一同匯入浩瀚無垠的巢湖。它就是清水澗,就是我外婆曾經生活過的,那個叫做新橋的村莊旁邊的那條小河。據清《光緒廬江縣誌》記載:“清水澗,距治北二十里,水出冶父山入羅埠河。”清水澗是羅埠河上游一條重要的支流。

清水澗流域是肥沃的耕作區,溪流兩岸周圍散落分佈著,上百座大小規模不一的村莊,新橋是這些村莊中最獨特的一員。與周圍那些普通的村莊有所不同的是,它依水而居緊挨清水澗,它的名字中還植入了一個特珠的文字——橋。這樣的名字,讓人不由得想起俯臥在村邊的那座殘存的斷橋了。

廣袤的田野盡頭,是星羅棋佈的村莊。

肥沃的土地,孕育勃勃生機。

人習慣於將渡口叫津,而將橋叫梁。有津、梁的地方必定是水陸交通的要隘,從清水澗的源頭一直到它與羅埠河的匯合處,大小橋樑不下四五座,其中有兩座橋樑直接與公路相連,這裡便是一處。

我不知道村邊那座殘存的小橋始建於什麼朝代?也不知道這個小村成形於哪個年月?但我能推測,這個村落的形成,它的繁華與沒落與這座建在澗流上殘存的小橋緊密相聯,有津必有舟舶,有橋必有通衢 。

這幀衛星地圖上,一條自西向東的公路南側,那條彎彎繞繞的細長陰影就是清水澗,清水澗從源頭流經此處,它的下游經過人工改道後便形成了公路北側那條順直的河流,徑直北行匯入羅埠河。而尤其值得人們關注的是,這條公路是縣境內一條重要的東西向大通道。根據相關考證及史料記載:此路曾經向西經羅家埠*至境西北部的金牛鎮連通皖西舒城,直入安慶、潛山腹地;向東經三岔*、魏崗*至盛家橋*可北上巢湖、南京,南入無為、蕪湖及江南諸地。在現代交通路網還沒有形成、交通工具極其落後的時代。它是巢湖南岸自皖西通往皖東、皖中及蘇、浙、滬等地的重要通道。

新橋這個小小的村落,處在這樣優越的地理位置上,雖然偏居一隅,但從古至今,這裡都是人來人往的必經之所;尤其是在交通工具極不發達的古代,這裡便理所當然地成了南來北往的客商、官役以及行人們憩息歇腳的絕佳處所,由此,館驛鋪設也就必不可少了,三五成群便有了集市,雖沒有大城名鎮的喧譁,卻總少不了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這一切無需據史考證,我依稀的童年記憶便可印鑑。

歲月流逝、時代變遷,總有許多東西被改變。

如今,這個叫新橋的村落早已經沒有了昔日(我們可以想象得到)的喧囂和熱鬧,早已經沒有了商賈和行人的駐足和停留的煙火氣。“新橋”一詞已經作為一個建置行政村的名字,時常存在於人們的日常口語中,也時常出現於各類官方檔案及各類媒體的報道之中,但它所指代的物件,已經不是我兒時記憶中的那個模糊的小村莊了。不過,在我的潛意識裡,它依然還只是我外婆和母親生活過的祖宅和老屋,是我兒時記憶中那片抹不去的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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