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艾米莉·狄金森
不久前看到過一條閱讀量近千萬的微博話題——“疫情改變了你的哪些習慣”。眾多網友紛紛在這條話題下發表觀點,引發了熱議。絕大多數網友表示自己從不適應戴口罩,到逐漸與口罩和解,最終“戴口罩”已經悄然成為了日常的生活習慣。
然而事實上,除了口罩這種實體“面具”作為人與人社交中的物理遮擋,我們每個人心中也都有一幅面具用以偽裝最脆弱的自己來適應所處的社會。
心理學家榮格曾在《原型和集體無意識》中寫道,人格面具是個人適應抑或他認為所採用的方式對付世界體系。榮格提出,人格面具是一個人公開展示的一面,產生於社會化過程,代表著人的社會性,促使人對外部世界做出妥善處理,從而更好地實現自己的目標。在這一過程中,人們會用面具覆蓋住自我不理想或者不想為人所知的部分,所以“人格面具不是真實存在:它是人與社會之間關於人應該如何行事所達成的一種妥協......人格面具是一種偽裝。”人格面具會成為壓抑自我、維持看似平靜生活的緊繃的工具,將他們牢牢控制又死死壓抑,無法釋放和紓解的壓抑最終會逐漸成為潛意識裡的陰暗面。
其實,戴上面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遺忘了初心。漸漸地,面具取代了內心的真實想法,人也漸漸地同化於面具,從分裂到融合,這一奇妙而可悲的旅程,可能發生在我們每個人的身上。或許,每個人在夜深人靜時都曾想過要做自己,但這樣的想法卻隨即被群體價值觀的洪流所淹沒,直到那一波波的浪潮將我們席捲,最終忘了自己是什麼。每個人都是藉由他人的眼光與評價來塑造出理想的自我,這些外在的投射,成為了你現在的模樣。提醒自己莫忘初衷,面具戴久了也要找個時間透氣,即便只有一分鐘也好,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才是找回自我的第一步。
然而有時,人在旅途中反而可以完成“尋找”和“逃離”的主題——短暫地逃離城市喧囂生活中的壓抑困境,在靈魂釋放後尋找到最初的自我。
依託“尋找”和“逃離”這一敘事母題的公路題材作品,以個體旅行與景觀變遷為承載,透過現有的生活模式、價值觀以及秩序的逃離,完成對生命、生活以及心靈的體察和認知,實現自我治癒或者情感的慰藉。
在作家周林的最新公路愛情作品《繁星若滄海》中,女主人公外國語言文學博士許我正是因為一場誤打誤撞的旅行,在西藏意外邂逅了多年前神秘失蹤的遊戲天才任驕陽。曾經年少輕狂的他如今化身沉默寡言、帶著一身秘密的野保隊長,揹負著沉重的過往,在茫茫大漠中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為了揭開這個男人的神秘面紗,更為了找回現實中迷失的初心與夢想,許我義無反顧地追隨這個與盜獵分子纏鬥了八年的“危險分子”,在追擊盜獵走私團伙幕後神秘boss“如來”的過程中,許我漸漸走近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與此同時,一段湮沒的陳年往事被再次揭開,所有失去的、試圖掩埋的慢慢聚攏,將兩個人推向前途未知的境地……
他們在荒漠戈壁、狂瀾烈焰間踏歌浴血、並肩而行。要麼重生,要麼死亡;要麼跌入深淵,要麼擁抱驕陽。
這一趟旅行不光是寫一個人的經歷...同樣重要的是在這個旅行中出現的人,他們的生活狀態、生活經歷。作家周林採用延宕敘事策略,在戲劇衝突解決、衝突升級的過程中暫緩矛盾,實際上卻更進一步的加劇了戲劇衝突的尖銳性,細緻展現了野保隊員和警方在追擊盜獵團伙過程中的生死時速和鬥智鬥勇的過程,以及在這個過程中男女主高烈度的情感故事。場景描寫細緻生動,同時在閱讀過程中,使大家能更關注環保和野生動物的保護,起到潛移默化的引導作用。
不僅如此,在殘酷的盜獵背景下,作者想展現的是愛與救贖的溫情故事。男女主之間的感情勇敢、大氣、成熟。兩人在追蹤盜獵團伙的過程中,彼此摘掉了偽裝的面具,最終完成了相互的守望與救贖。
在《繁星若滄海》這個故事中,公路題材作品的敘事模式、表現形式以及內在價值都有所突破,使得該作品的人文內涵和地域價值都煥發出了新的生機和活力。相信久困於疫情中的人們,能夠在這部作品中得到紓解和治癒,儘管身體上的口罩暫時無法摘下,也能夠暫時卸下心中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