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了,親戚、朋友、要好的同事都排著隊聚餐,幾乎天天都要吃大魚大肉,美味佳餚。吃的次數多了,有些膩了,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吃過的紙包肉,想起了慈祥的母親,不由得思緒萬千。
我9歲左右,母親癱瘓在床,左手左腳正常,右手右腳卻毫無知覺,俗稱“半邊風”。說話就像啞巴一樣,阿拉阿拉的說話,左手比比劃劃。那時“文革”動亂還沒結束,家家戶戶的日子都不好過。我的家更是一貧如洗。家裡有點大米,就煮給生病的母親吃,我們吃點紅苕稀飯或是麵疙瘩稀飯度日。攢點錢買點兒肉也是煮丸子或清燉給母親吃,我們要好好地吃上一頓肉,大概就只有等到過年了。
父親偶爾也大方地多買一點兒,可對於我們五姊妹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幸好大姐考上了老師,時不時接濟我們,我們家才不至於長期斷糧。我那時的理想就是飽飽地吃頓回鍋肉,吃得滿嘴流油那種。
母親是全村公認的老實善良的人,她與鄰居們相處得很好,也很心疼我們,特別是我和妹妹,大概因為我們是最小的兩個吧,妹妹那時才5歲多。每次母親有肉吃的時候,總是用乾淨的紙悄悄的包一些肉丸或是肉片藏在枕邊。待我和妹妹放學回家,推開門,喊一聲:“媽,我們回來了!”,母親就會阿拉阿拉的喊,我們跑進去,她側身從旁邊拿出紙包著的肉,分給我和妹妹,叫我們快吃。我們人小不懂事,見了肉就狼吞虎嚥,然後擦擦嘴望著母親笑,母親也露出了慈祥的笑,眼裡卻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淚花。
母親去世後,我再也沒有紙包肉吃了,但母親給我的紙包肉那特別的味道,我至今沒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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