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初,氣溫回到了26攝氏度。過冬的厚衣服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就又穿上了短袖。推開窗,主幹道上加速行駛的車輛呼嘯而過,一聽就知道,喧囂的城市也恢復了平靜。
上進先生和鹹魚先生正一前一後邁過30歲的門檻 ,同時他們也是一對在一起五年的戀人。換做其他情侶,戀愛多年,在沒什麼意外的情況下,早就結婚了。但他們沒有,因為,他們都是男人。日劇《昨日的晚餐》中,男主曾這樣講述過關於同性之間的情感:“我們無法結婚,沒有一紙婚約來繫結彼此,唯有兩人狠狠相愛,加倍對對方好,才能證明兩人之間的感情的存在”。
感情,可悲的不是解不開的誤會,不是哪一方出軌,而是明明愛得好好的,卻突然發現對方不再適合自己,或許這才是感情真真正正的壽終正寢。
撒哈拉沙漠的日落
在剛剛開始第六年的戀情時,上進先生自己很清楚,他陷入了情緒的漩渦。一方面,是30歲前後的焦慮讓他慎重思考前路;另一方面,是他越來越開始看清,這個陪伴了自己5年的情侶,成了一條鹹魚:安於現狀,沒有奮鬥的拚勁、沒有賺錢的動力、沒有前進的方向······戀人現在跟自己理想的狀態是背道而馳的。
上進先生眼中鹹魚先生的這些消極狀態,鹹魚先生自己也很清楚。沒有拼勁、沒有動力、沒有方向也就罷了,更可怕的是,鹹魚先生沒有希望。哪怕跟父母出櫃了,父母仍催著他結婚。找女朋友,結婚這個話題一週能提上五六次。懦弱的鹹魚先生從小聽父母話,但為了維護他自己內心的秩序,他只能默默堅持著不離結婚。父母像是他生命中的兩座大山,壓得他無法翻身。他有多懦弱?懦弱到快30了,甚至都不敢提想搬出去住。
馬拉喀什的鏡花水月
一晃眼,5年過去了。兩人也從25歲的大男孩,攜手來到了而立之年。每個人到了30歲,都免不了會對接下來的十年有些打算,有些憧憬。上進先生做了一名斜槓青年,在做著金融本職工作,還入股了朋友新創的研學公司,同時還在著手準備雅思,如果有機會,能出國發展定居是最好的。至於鹹魚先生,一如既往畏手畏腳。換句話說,以前想要卻不好意思,慢慢到了現在,就不想要了。每個月到手拿著幾千塊的工資,像個鴕鳥,安穩地等死。
知道上進先生最近情緒不太好,鹹魚先生本來想在電話中開導一下他。結果兩人莫名其妙聊到了感情現狀,上進先生說:“我覺得我們步伐不一致了,或者說我們方向、狀態不一樣了”。這句話,在鹹魚先生心裡像極了12年前初戀跟他分手時說的:“我可能沒那麼愛你了”。
“你有什麼愛好嗎?你有能堅持的事嗎?你有想改變現狀的動力嗎”,上進先生繼續說到:“我一週能堅持健身幾次,我對畫感興趣,雖然現在沒什麼時間動筆····”。不用他說,鹹魚先生都清楚上進先生在努力做著些什麼。或許鹹魚先生潛意識裡覺得,等到上進先生奮鬥成功了,自己也能雞犬升天。可沒想到,這些鹹魚先生心裡明明白白的話,被上進先生親口說出來,還是那麼刺耳。
位於馬拉喀什的YSL創始人紀念館
曾經的甜言蜜語鹹魚先生不是不記得,上進先生也曾寵溺過:“知道你不想奮鬥不想累,那讓我一個人努力就好了”。但作為一個健身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有創業想法但始終沒行動、對什麼都三分鐘熱度人,鹹魚先生非常清楚自己跟上進先生的差距,但他選擇了依附。依附著上進先生,依附著父母。
依附久了,就像溫水煮青蛙,等再覺醒時,已沒有逃走的能力。安於現狀的鹹魚先生對身材疏於管理,總覺得偶爾運動一下就夠了,身上有點肚腩也沒什麼;安於現狀的鹹魚先生缺乏行動力,沒有進取心,害怕離開安全區。安於現狀,這四個字看起來越來越刺眼。
其實,安於現狀沒錯;只是,你身邊的人等不起你的安於現狀了,他要往前走了。
穿越非洲阿特拉斯山脈
兩個人攜手同行,不會總是並駕齊驅。你走快了,等等我;我爬高了,回頭也拉你一把。如果你愛的人對你還有所要求,就還沒到結束的時候。步伐不一致,沒關係,等等對方;方向不一致,沒關係,商量著調整一下。只要還有愛,但他們也會朝共同的方向走去,哪怕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