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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是農曆九月出生的,那個年代有兒子了當然父親高興的不得了。父親雖然不嫌棄女孩但更喜歡弟弟。一有空就去抱弟弟,一聽到弟弟哭母親就要被父親責備,母親都覺得好委屈。

父親當然是既勤懇又能幹的人,除了工廠的工作,父親還要種地,還要做很多家務,如擔水、劈柴、洗蚊帳、被子這些重的家務活都是父親乾的。父親還經常煮飯,父親做的飯菜比母親做得好吃。我和姐姐都喜歡吃父親做的飯菜。

父親在工廠的工序的上班作息是四班倒,每天只工作六個小時。分的是早班、上中班、下中班、夜班。早班是早上七點到中午一點,冬天父親五點就起床煮飯,並給我們準備好取暖的烘籠,父親吃過飯後,六點多一點就趕快出門,到工廠至少要走半個小時。記得小時候的冬天很冷,田地裡能撿到薄薄的冰塊。有一年冬天還下了好大的雪,早上起來看見到處白茫茫的,也覺得好新奇好高興,因為我們這地方不容易下雪的。

父親很喜歡我們,夏天的晚飯後,父親總是抱著弟弟,帶上我和姐到草屋旁邊的泥壩子那裡乘涼。看到天上蜜蜜麻麻的星星,父親教我們念兒歌——天上星星亮晶晶,一眨一眨像眼睛。記憶最深刻的是父親教我和姐姐唱的東方紅太陽昇……和志願軍軍歌——雄赳赳,氣昂昂……。我還記得當時我愛念的兒歌——解放軍,頭上戴五星,拿起衝鋒槍,打敗美國兵。因為那時候我和姐姐到公路邊玩的時候就可以看到解放軍戰士,離我們家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解放軍營房,父親說是守庫房的。

其實在我家房子後坡上還有一戶人家,石板路就從那座房前經過。有時姐姐帶我到那戶人家的房前壩子裡玩,那裡只有兩個大人住,沒有小孩,我們去玩他們很高興。那個房子後面有兩棵紅桔子樹,更喜歡的是房後有一小塊低窪的小壩子,壩子周圍高高的圍了一圈,我們下到壩子玩,我們大聲喊叫就有回聲,我們就好高興。那時候,我們沒有玩具,經常就在路邊採點小草小花。父親在工廠那邊給我們摘一些尿珠子回來穿成串串讓我們當玩具。

那時還是有小擔貨郎來我們房前屋後叫賣的,賣白糕、麻桿糖、米花、芽糖等,一分二分就可以買得到零食吃。那幾年,我家的經濟條件很好,父親工資不少,而且我的一份田地種的莊稼收穫不少(記得土改我分的是兩塊水田、三塊土地)爺爺、父親本來又是種莊稼的好把式。在我記憶中,父親還常坐小船過河到泰安小鎮買雞蛋、買豬肉。父親每年還要請縫紉工到家裡為我們縫新衣服。母親不太會做針線活,後來廠區那邊有了縫紉店後,父親每年又買好布料帶我們去那裡縫新衣服。

四歲之前,我都只在房前屋後、公路邊玩,父親帶著我們去過廠區那邊幾次。平時母親經常叮囑我不要跑遠了,有偷小孩的。所以我有時候看到房屋後坡上那條長長的石板路,很想一直走下去,想看看到底那些地方怎麼樣?但又想到母親的話,也害怕有大黃狗,那個年代農村裡養狗的很多,想想還是不敢走下去。只是有時候也看到有三五幾個男孩從那下面上來 ,有的還揹著小揹簍,拿著鐮刀割草。記得有一次我又看見三個男孩在離我家近一點的坡上割草,我就想過去看看,但有些害怕,也不認識他們,也不敢走過去。但他們過來了,他們都是光腳,衣服很舊有補丁。他們也看了我一下,有一個就給另一個說——你看那個地主娃兒不勞動還吃東西,因我的手上有一小塊蛋糕。我聽他們這樣一說,我趕快拔腿就跑回家去了。

但後來一年的變化我和母親不得不到下面去,而且我才知道下面還有那麼多戶人家……。(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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