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告別2020年,由於疫情的影響,有人說是要走向世界末日了,在這個時候,我們每個人的心態都是不同的,我卻還是想著我的終極理想。這一個話題其實是前天早上一個同事提起的。三十幾歲的他問四十幾的我和另一個已經近六十歲的同事說:“你們最喜歡的詩是哪一首?”年長的同事先說他喜歡的是楊萬里的“莫道下嶺便無難,賺得行人空喜歡。正入萬山圈子中,一山放過一山擋。”。這位同事說喜歡這首詩的哲理,他的人生就是這樣。本以為已經要退休的人應該可以舒一口氣了,因為兒子已經大學畢業,在廣州的大醫院裡做醫生了。但廣州的房價高,一個剛畢業的年輕人要買房結婚,老爸還是得幫助著付首付,所以他還是覺得人生還有難路要走。輪到我回答時我先笑了,因為我的孩子是女兒再加上孩子剛上高中而且我的孩子一直說她是個獨身主義者,這些事現在還不是我要考慮的。這個前提我剛說出就被他們否定了,說到那時的我可能會覺得更難。不想爭執的我想了想說我喜歡的是陶淵明的《歸園田居》:“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原因是我一直喜歡古農民的一種簡單的理想:“三畝薄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我想我這時如果去做一個農民的話,一定會跟陶老夫子一樣是一個不諳農事的不合格的農民,種的野草絕對會比農作物茂盛,但我就是喜歡而且不是一時的喜歡。以前我就總夢想著能有一塊地,挖一個池塘養魚,在塘邊建一座小木屋種幾棵果樹幾畦青菜,再養兩頭豬十幾只雞,小木屋旁再種幾叢花。哇——這難道不是神仙過的日子嗎?女兒早就告訴我,美國90多歲的塔莎奶奶就過上這樣的日子了,還送我兩本塔莎奶奶的書和兩包隨書贈送的羅勒種子,可我去哪裡找這樣一個世外桃源?去哪裡種女兒送我的香草?所以只有把我的理想降低要求了:去撬蠔。今天想做就撬明天不想做就休息,多好的日子啊!民以食為天,撬蠔的生意應該不會差,我自然會像小瀋陽一樣不差錢,想想夢裡都要偷笑。我的話語剛落兩個同事就笑得前仰後伏。我覺得很奇怪,難道這有什麼好笑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與做派,這確實是我的夢想啊,只是好難實現罷了。我一直是一個不喜歡好高騖遠的平凡女子,古農民的“老婆孩子熱炕頭”是一種溫馨的家庭生活,“三畝薄田一頭牛”是這種生活的最基本的條件。在這個條件下靠自己的雙手努力去工作是可能有這樣平凡境界的,像路遙《平凡的世界》中的孫少安和孫少平,只是現代的人不會這樣去想罷了。三十幾歲的那個同事對我解釋說不是笑我別的,是覺得我的心態太老了。我說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也許也會這樣想,這並不是我未老先衰,而是我的終極理想。在這世上生活了四十幾年工作了二十幾年,在工作中我想的是對得起工作對得往學生就行了,在生活中我想著的就是過一種和和睦睦平常的家居生活。可世事卻也總不能全遂人願。回望2020,有收穫,但也失去了不少。有人說我是流年不利犯了太歲,幸而我心態還好,因為我還記得看過的一則禪義故事:一個想要頓悟的禪者走在路上還在想著何能頓悟,走在他前面一個挑著一擔瓦罐的挑夫不小心摔掉了幾個瓦罐,但他連頭也不回繼續前行,禪人問他為何不回頭看一看,他說瓦罐摔破了看了又如何?禪人於是頓悟了。瓦罐摔破就不要再去回望——跟2020年永別!往前走,我想只要心存想望,就能像李寧所說的:我行!走好每一天,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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