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從夢中驚醒,一摸臉上淚流滿面。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依稀記得好像關於自己的也彷彿看到了已經逝去了的母親。她就站在那通往我家老屋的青石板路上和貨郎講價……
母親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一頭齊耳短髮,像極了網路上看到的人民公社那種擼著袖子幹事的勞動父母的形象。雖然自我記事以來就是一典型的家庭婦女,就沒下過地,最多不過在自家的菜地裡摘菜而已。母親生我時就是38歲的高齡產婦了,身體一貫很單薄。父親是木匠,是那種專門幫人家做棺材的木匠。手藝好,性格也好,十里八鄉的人家裡有老人的都喜歡請他。自然家裡生活條件也不錯。所以母親也就在家做做飯,洗洗衣服。
母親的脾氣其實不大好,動不動就罵我,有時還拿著小竹棍打我。我每次都跑得賊快遠遠的站在遠處等氣喘吁吁的母親。母親快近身了,我一扭頭接著又往回跑。我和小寶的相處方式像極了當年和母親的相處方式。不禁駭然難道這也遺傳,還是全國統一……
等到年齡偏大點後離家住校後,很慶幸終於離開了母親的魔音了,一個禮拜才回去一次。可是等到放假時,特別是寒假裡因為沒事可幹就喜歡賴床,母親就在樓下用一根長長的竹竿戳樓板,一邊喊我的小名起床吃早餐。
等到我真的離母親遠遠的,離她有3千里時我又開始想她了。特別是生大寶之後。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做月子時母親沒來,可能是我公公婆婆因為家境貧寒沒邀請母親過來吧。我記得90年代長沙到老家的臥鋪車票價是80多吧,長沙到公婆家可能要20塊吧。反正要兩天一夜時間。後來母親和我說,她是想去的,就是父親和哥哥都不要她去,說太遠了,不放心。搞得母親去探望遠嫁她市的表姐做月子時,旁人都以為上我家了。其實吧,母親至死都不知道我家的門方向朝哪?母親臨走前一兩個月都想著去我東莞的住處。姐姐們都說樓太高了,七樓沒電梯,又沒去成。
當我接到母親去世的時,淚流滿面,哇的就哭了主管和我先生說:“親生的果然不一樣。你看你一滴眼淚也沒有。”
逝者已逝,母親墳頭上的草都好高了。我也沒能回去拜寄過幾次。不孝啊。我只記得外甥女說的,以後我只能自己叫外婆自己答應了。我也只能祈求夢裡見到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