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一起長大的表弟結婚了,就覺得挺突然的,雖然之前就聽他提起過,說臨近過年的時候可能會結婚,但是因為疫情的原因,時間並不能確定。我一直不知道是逃避他結婚,還是因為太忙,沒太在意。
結果給弟弟打電話,說一些事情才知道,表弟結婚了,他就在現場喝喜酒。弟弟告訴我,因為疫情,婚禮舉辦得很簡單,認識的人坐在一起吃了個飯,就算是結婚了。我知道後很驚訝。第二天我打電話向表弟問了這個事情,埋怨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疫情,你又回不來,告訴你好像我要問你要錢似的。”他憨厚地笑著說,螢幕那頭的他胖了一些,也黑了一些。
“就感覺好突然呀。”
“不突然啦,來參加婚禮的幾個朋友都說我可算是捨得結婚了,25歲在村子裡,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我們和你們不同。”雖然結婚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表弟的語氣裡帶著一些惆悵與遺憾。
關於婚姻,我們之前聊過很多次,他說他一直想找一個文靜談得來的女生,只是一直都沒遇見合適的。陸陸續續相親了很多。表弟的家庭條件不錯,平時他跟著他爸爸四處做生意,一是忙,二是接觸不到什麼女孩,一直也就單著。
“可是這個你覺得合適嗎?”我問他。他沉默了,仰著頭嘆了口氣說:“父母讓結婚,覺得我也大了。”一句話充滿了無奈。
一個剛剛25歲的人,和我說他很大了,說實話我覺得挺悲哀的。看著手機螢幕裡表弟略顯滄桑的神情,我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六歲時他去上學的樣子,那時候他還那麼點大,胖胖得很可愛,牽著小舅媽,穿著的褲子估計是有點大,走一步,手提一下褲子。
想到這裡我和他說,我懷念我們小時候了。我看到他渾濁的眼睛裡忽然有了亮晶晶的東西。
時光飛逝,好像昨天我們還是孩子,今天我們就突然長大了,面臨著工作,賺錢,買房,催婚,結婚,生子,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
如果說單身的時候我們還算是個孩子,可以任性,可以想和誰談戀愛就談戀愛,那麼結婚之後也就意味著我們是個成人。我們要有家的概念,有應盡的責任,在父母和自己的家庭之間,我們成了橋的中間部位,開始擔負起最沉重的擔子。
末了,表弟說:“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你這樣也挺好的。我是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樣。”
其實有什麼不一樣呢,如果我依舊留在村子,留在父母身邊,我一樣會像他一樣被父母催婚,被那些根深蒂固在親朋好友思想裡的道德綁架,改變不了,就只能接受,按照父母的安排,結婚,生孩子,平平靜靜的過完自己的下半生。
經常有人在我耳邊說著,女孩子最終的歸宿就是嫁人,所有人的歸宿都是結婚,成為別人眼中按照時間格子框定的人。可是目前,我不想要接受這樣的人生,我想學習,想去遠方看更多的風景,遇見更多有趣的靈魂,也許有一天我也會想要停下來,有個家,有個所謂的歸宿。可是,不是現在。哪怕就算是沒有也沒關係,我命由天不由我,人生如此短暫,須臾之間,便有了生死之分,就讓一切都交給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