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過一場夢,夢裡有過一個人,我織過一條圍巾,夢裡的人純潔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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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我去遙遠的邊城求學,從此與過往的人事說了say goodbye。
可內心深處的我依舊對愛情充滿渴望,那會兒一個人從圖書館到宿舍,再從宿舍到圖書館,每天都享受著孤獨的樂趣。
偶爾也羨慕宿舍的女孩們,談著異地戀,道著每天的早安和晚安,談著同班戀,同校戀,一起吃飯,一起上課。
我想一定是人群中最不耀眼的那顆星星。
因為從來都沒有人願意注視我,尤其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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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大學後,之前的同學也會偶爾聯絡著,寒暄幾句。
有一個初中同學經常聯絡我,甚至經常給我打長途電話。這裡暫且叫他大叔吧,因為他年齡比我大一點,平時聊天都習慣叫他大叔。
同宿舍的女孩調侃到:“他一定是喜歡你呀。”
我臉紅得躲進了被窩,去翻著他的QQ動態,然後再把找尋到的照片與舍友分享,舍友紛紛點頭中意,告訴我蠻帥的,要好好把握。
日子如行雲流水悄然逝去,大叔打電話的次數越來越勤了,後來索性變成了我主動給他打。
兩人在電話粥裡安然地享受著曖昧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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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突然問自己,大叔算我的什麼?男朋友嗎?但好像不是吧,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呢。
不知不覺間,腦海裡好像裝滿了他,有時還會幻想著見面的場景。
很奇怪,每次大叔給我打電話,都在調侃我說要給我介紹男朋友,其實我多麼想說我誰也不要,只要你一個,但女孩子的矜持還是要有的,我只能笑嘻嘻地說緣分還沒到。
2013年的冬天悄悄地來了。大叔說他在的城市下雪了,等我寒假回家就可以一起看雪了。
我開心極了,大一上學期得了一筆獎學金,問他需要什麼,他說需要我陪他看雪,那一刻我心跳加速。
也非常樂意和他從春光乍現走到暮雪白頭。
那個冬天,邊城並不冷,但他的城市卻下了很久的雪。我給大叔織了一條潔白純色圍巾,寄到了他的學校,還給他寄了邊城的特產。
我一次次地想象著他圍起圍巾帥氣的樣子,深深地陶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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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我想象的有點不相徑庭,難道不是正正式式地和我表白嗎?
一生氣,我就把號碼悄悄地換了,想試試他到底關不關心我。
一天、兩天、三天……都沒反應,我有點兒傻了。難道我和大叔真得只算是曖昧嗎?
他有個好哥們和他在一個宿舍,也是我的哥們,我就給哥們電話,問大叔的情況,誰知這屌絲居然大叫:“大叔找你的。”
那一刻,話到嘴邊,我還是嚥了下去,“我換號了,忘記告訴你了。”
“打你電話都打不通,還以為你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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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將至,寒假開始了。但由於我把車票買晚了,足足在宿舍睡了一個星期才回家。
大叔早已放假在縣省城打假期工,他說讓我到了省城給他打電話他來接我。
我簡直是高興得手舞足蹈呢。第一次有人願意來接我呀。
那天大叔在賣貨,我打的被騙了100元才轉車到他那,他說讓我在上面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家。
幫我租了旅社,是在紅燈區,一個巷子裡,並不安靜。我有點兒害怕,不敢睡。希望大叔能在隔壁租一間旅社,但旅社都滿了,大叔答應第二天早上五點半就來送我到車站。
那一夜真得並不平靜,隔壁小混混的聲音如雷貫耳,我害怕的直哆嗦,各種椅子、鞋櫃都搬去抵著門。
包裡有一把小刀,緊緊地攥在手心,汗水澆溼了被子,直到凌晨大叔來敲門叫我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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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昆明,模糊的光亮,霧氣騰騰,我們走進一家過橋米線店,老闆家的音樂裡傳來薛之謙的《曖昧》:“感情越愛越嫵媚,像爛掉的蘋果一堆,連基因都不對,還怎麼相愛……”,我心不自覺地有點兒疼。
送我到公交站臺,看著擁擠的人群,大叔不放心,堅持把我送到了車站。
看著他那高大的樣子,我幻想著他可以成為我的那個依靠。
可冥冥之中註定,我們只能曖昧。
寒假我去了一個溶洞景區裡當導遊,手機完全接觸不到任何訊號。
我就這樣與世隔絕了一個月。當我回歸生活的時候,我才發現,大叔已經戀愛了。
看見半個月前他給我留的訊息,一連串抓狂的表情,還有一大串在嗎?在嗎?在嗎?
後來,不知道是玩笑還是真心話,不過大叔真的找到了,她的女朋友也是我曾經無話不談的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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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們之間有了情感上的交集,我就一直在逃避。
比如,大叔女友經常在QQ私我一些情感問題,都是關於大叔的,問我大叔喜歡吃啥?或者大叔帥嗎?
2014年暑假我回家,和大叔女友去月湖散步,中途她突然問我,大叔有條白圍巾,不知道是誰織的。
我瞬間緊張到了極點,生怕眼前的這個好友和我反目,忙打圓場說了一些大叔的好話,總算搪塞了過去。
臨分別時,大叔女友說,那圍巾他從來不圍的,今年的冬天我要好好地給他織一個顏色的。
回到家,我淚奔了。也許自己織的那條破爛在大叔眼裡一文不值呢?後悔極了,悔恨自己不該織那條圍巾來給自己添堵。
我的心情和那句歌詞一樣:可能是現在感情,太昂貴,讓付出真心的人好狼狽。
更害怕插足他和閨蜜的感情,成為讓人唾棄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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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的電話漸漸沒了,雖然有時也會打電話給我,問我身體好不好,吃什麼了,但還沒等我回答完,他卻告訴我他要著急給另外一個人打電話。
原來曖昧時的自己這麼卑微呀,連讓對方知道自己喜歡他的資格都沒有。
我的愛如潺潺流水,悄悄地來,悄悄地走。
大叔依舊保持著和我聯絡的節奏,寒暑假總會問我在哪呢?或者會問我交男朋友了嗎?
最後一次接到他電話是2017年10月,只不過打電話的目的是讓我幫他寫幾句情詩哄哄女朋友。
他對我的一切都不再關心了,他的世界早已被另外一個人佔據,而我只能傻傻地祝他幸福。
上週,看見了他們婚紗照的花絮,我知道他們要結婚了,我在心裡祝福著大叔,找到了他的小蘿莉。
世事無常,我此刻多想再問一句:大叔,我織給你的圍巾還在嗎?
我曾是那個弱小需要你保護的小蘿莉呀!
曖昧讓人沒了出口,我只能一個人保護自己了,用誤會來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