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志昌
過年的時候,父親總是顯得比別人忙多了,好像有做不完的活,一點也看不出他累,時刻精神頭十足。母親說讓他休息一下。他總說幹完再說。可是,在他眼裡活沒有幹完的時候。
一進臘月門,父親就開始準備過年的東西了。打電話給我們,問我們想吃什麼,有什麼要求?看著父親的精氣神,我自嘆不如,因為我聽到過年,就感覺累得慌,平時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與過年也沒什麼區別,何苦過年去這麼忙呢。
有一天,我回家,見父親買回來了三顆白菜,一邊往屋裡拿,一邊說,再出去一下,買點蔥回來。我說:“爸爸,一趟就買回來了,再跑一趟。要不明天去買也行啊。”母親也說:“本來一趟能辦完的事,非要再跑一趟,也不嫌累。”
父親說:“累什麼啊,過年就是這樣,忙才是過年,如果不忙的話,和平時沒什麼區別,還叫過年啊。”
不過,父親這樣說,我也認同,如果一樣的話,就顯不出過年的氣氛了。我潛意識裡,還是不想這麼忙,有時間還不如休息一下,或許是對過年與父親有不同的認識吧。
每次回家,總看到父親忙得連坐下來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就是給我說什麼事,也是邊做邊說。父親不是打掃衛生,就是擺放什麼,還有就是收拾一些放置不規整的東西。好像父親趁著過年,要把家裡的一切都重新來過,來一個大變樣。
這天,父親來電話,要我回家拿豬蹄,說燉出來了,先吃著。這應該是父親的一大改變吧。過去的時間,不到過年那幾天,誰也不準吃的,現在,可以提前吃了,感受一下年味。
我回到家。父親已經準備好三袋子,給弟弟妹妹的。我說:“等我們來做就行,你自己弄這些不累,也忙啊。”一旁的母親接話:“我給他這樣說,他不聽,說讓你們先吃,等過年再吃別的。這一上午忙得他連屋也沒時間進,別說喝口水了。”我看著父親腰扎圍裙,頭戴一頂氈帽,很難和過去上班的父親聯絡在一起。
我在一個豬蹄上拽了一點,放進嘴裡,一嘗,味道好香。隨後而來的妹妹也說好吃。父親說:“看到了嗎,這就是過年,不忙,能有好吃的。”
雖然我認為過年也應該改變。但看到父親那忙碌的身影,舒心的微笑,還真希望就這樣過年。
其實,過年不怎麼重要,重要的是父親的精神與心情,還有父親那精神頭。我想,如果年輕人有父親的這樣精神頭,幹什麼幹不好呢。
細想想,還真是父親說的那麼回事。如果不忙的話,哪和平時有什麼區別。真的,“忙”才是過年。
主編:筆墨舒捲
達州廣播電視報(達州新報)《鳳凰樓》副刊選稿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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