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過年了。對於象我這樣離鄉到外地工作的人來說,春節就是回家!春節就是期盼!
每到這個時候,離放假還挺遠呢家裡人就開始問回不回來啥時回來呀?回去了臨走又會不停地挽留:再呆兩天吧,明知道說了也沒用。回到家兄妹五個圍坐在一起,回憶小時候過年的情景,聽得孩子們瞪著眼睛象聽遠古的故事。
那時候過年可真有意思,早早開始置辦年貨。北方的冬天是個天然的大冰箱,在我幼小的眼裡,院子裡的那口大缸就像個百寶箱,好長一段時間裡有取不完的好吃的。雞鴨魚肉乾豆腐粘豆包應有盡有……,黃瓜、豆角這類的細青菜,冬天裡真是到了過年才能吃上。爸爸切菜時要能切一小段黃瓜給哪個孩子那可絕對是一種偏心,還得偷偷地怕被別的孩子看見。媽媽會裁衣服,早早地開始給每個人準備新衣,家裡孩子多,那可是個不小的工程。記得有一年給我和妹妹做的罩衣,套在棉襖外邊的那種,橘紅色的,很耀眼,從商店搶來的減價布,穿上後袖肘處分界是深淺兩個顏色。儘管如此,當我和妹妹初一早上穿著新衣去拜年的時候還是招來鄰居小女孩不少羨慕的目光。拜了一圈回來兩個大兜便鼓鼓溜溜裝滿了花花綠綠的糖果了。
過年前還有一件事是必須做的,就是男孩買鞭炮、女孩買頭綾子。那時候不象現在有各種頭花髮夾,只有頭綾子,就是一寸來寬、一尺多長的綢布條,基本是紅、綠、粉三種顏色,早早地買好,夾在書裡,等初一早上梳頭時做成蝴蝶結戴在頭上,再穿上新衣,一個小女孩兒一年裡最美的夢就實現了。我不太敢放鞭炮,常常是站在旁邊堵上耳朵看別人放,只有那麼一兩次把小鞭插在牆縫裡放過。
年前幾乎每家還有兩件必做的事就是烀豆餡和炒瓜籽。烀紅小豆的時候,慢慢地,從鍋裡飄出的香味直往鼻孔裡鑽。等豆子烀熟了要用飯勺壓碎,我們幾個總是搶著幹這活,等活幹完了,鍋裡的豆餡一定是少了不少,媽媽也不會因此罵我們,快過年了嘛。瓜籽要炒好幾鍋,聽著花啦花啦的翻炒聲,略帶焦糊的香味漸漸飄出。
現如今,再不用在家裡炒瓜籽,更不用在家裡烀豆餡了,只要願意,甚至連三十晚上包餃子的環節都省了,市場經濟發達了,百姓生活便利了,可是再也聞不到小時候過年時的味道了,那種在記憶中永遠揮之不去的濃濃的年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