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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不一樣的父親,父親是那座遠山、父親是那棵巨樹、父親是我們心裡的守護神。今天,我被段先生筆下的父親感動了,這些文字,我轉錄如下。

2015年的今天,父親離我而去,轉眼六個年頭了,父親的言行,無時不在我心裡迴盪。

父親一生苦命,七歲喪母,在爺爺的照看中長大成人。父親最大的優點就是吃苦耐勞,肯吃虧,不計較得失,標準典型的一位傳統的中國農民。他的一生中,給集體、生產隊或者個人幹了活拿不到報酬的事,經常發生,毫無記心。

父親剛中帶柔,柔中帶剛,一生向土地尋找飯食,土地也沒有虧欠父親,雖說不能大富大貴,著實沒讓我們一家餓過肚子,(食堂化除外)。騾子,毛驢,馬,牛,父親都養過,也是父親最好的朋友,甚至,小時候我經常見父親和他們對話,說笑。

在父親76歲那年,我在集市上買了一隻奶羊,父親和羊也做了幾年的朋友,他餵羊吃草料,羊供他喝奶,互相照顧,無微不至。多出的奶,母親自會送人,細想,養羊的年份,才是父親迴歸幸福的日子,當父親養不了羊的時候,他就需要家人去照顧他,這就是世事輪迴,人生轉換的季節,誰也無法迴避和阻擋的事實,願父親在天堂幸福,和母親一起,不離不棄,安息......

父親的勤勞是不聲不響的,他自己能做得了的事,從不會去麻煩別人。別人求他辦的事,只要他會做,從來不會拒絕。即便是再苦再累也會去完成,委屈求全是父親的個性。他常常說:吃虧人常在。如果有人和他爭論,他會沉默不語,他更相信善惡有報,相信老天自有安排。

也許正是這樣,上天也給他自己積澱了些許善果。以至於,他臨終時沒有一絲痛苦,只是吐些口水。那時,我開啟速效救心丸,填入父親口中數粒...數十粒,也無濟於事,又吐了一些口水,似乎停止了呼吸。母親在一旁說:你爸走了,瓜熟自落,不用費勁了,費勁也沒用了.......這一幕的前二個小時,我把大哥,大姐都叫了過來;這一幕的30分鐘前,大姐回家裡收拾胡蘿蔔去了,大哥回家做飯去了,(北方的家鄉,冬天農村裡多吃二餐);我和母親,親歷了與父親的永別。

時至今日,我依然不能釋懷。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還是想看到父親最擅長的耕地的樣子,哪怕是汗水和塵土攪在一起的樣子。不知是塵土喜歡父親,還是父親喜歡塵土。總之,父親一生沒離開過他那片貧瘠的土地,那片貧瘠的土地也沒辜負父親。

我的父母都是金命人,五行中有土生金一說,也許這就是父母親的命運,天隨人意,人隨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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