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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和同事馬老師聊了姚策、郭威出生即被抱錯的新聞。我們都感慨這起事件改變了兩家人的命運。之後馬老師告訴我一個秘密:她五歲時,被抱養到養父養母家。

我以為她在跟我開玩笑。後來馬老師向我講述她的人生故事:

我親生父母都是漁民,家境貧寒。他們生了我們姐弟三人,我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弟弟。由於媽媽要帶弟弟。所以,我經常住在外婆家、姨媽家。她們靠我家比較近。我不大黏媽媽。

有一段時間,我呆在姨媽和外婆家都不願回家。

這源於我親叔叔的一個玩笑。生了弟弟後,我叔叔嚇唬我:你媽有了小弟弟不喜歡你了。你不聽話,就要被剁碎,像醃鹹菜一樣,被醃在這個罈子裡。

(生活中很多親朋好友經常會跟大寶開類似的玩笑。要知道這對孩子的幼小心靈是多大的傷害呀!)

我的養母跟我姨媽是好朋友。

那時的我圓圓的臉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小嘴能說會道,她喜歡上了既漂亮又可愛的我。一有空,就給我買好吃的餅乾和糖果,我一看見她就叫她好姨媽。那時,她是村裡的婦女主任,養父是村裡的會計,生活條件比我家好很多。

她就讓姨媽來找我媽媽,讓我給她抱養。一開始,我媽不同意。她買了禮品,請了我家好多的親戚以及村幹部,輪流到我家來遊說。她還一再向我媽保證,她一定會待我視如己出。

我的幾個表姐一看見我就說:“小霞,你傻呀,到好姨媽家去多好呀,她家有好多好吃的。”我媽媽拗不過,就讓她帶我回家試試看再說。我歡天喜地地跟養母回家了。養母給我買了漂亮的裙子頭花,還給我買了很多大白兔奶糖、奶糖。

後來媽媽同意我給養母家抱養。但是提出一個條件:我們兩家要當親戚來往。寒假暑假,只要我願意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中。這些養母都同意了。

我又問她養母待你好嗎?

說實話,在生妹妹之前,養母真心待我不錯。那時,養母家的條件在當地是數一數二的,我的衣服是最多最新的,零食也是最多的。

以後,每到暑假寒假,姐姐就會來接我,我們姐弟三人在家玩得非常開心!

在我10歲的時候,養母生下了我的妹妹。一開始,媽媽還是一樣喜歡我的。

但是,我養母的姐姐比較喜歡挑事兒,常在我媽耳邊說我的壞話。

有一次,她們在談話時被我偷聽到了。她對我養母說:“以後,你還是對自己的閨女好一點。抱來的孩子到底是不一樣的。你看,小霞每個暑假和寒假都回自己的家,她的心根本就不在這裡。”

說心裡話,其實也不能完全怪養母,那時候我還小,有些不懂事。有一件事情徹底傷透了養母的心。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暑假時,妹妹6個月了。媽媽對我說:“這個暑假你就不要回那邊了。跟我在家一起帶妹妹吧。”我當時答應她了。

暑假,我的姐姐到我家來接我了。一開始,我說我已經答應媽媽,在家帶妹妹就不去了。

只比我大兩歲的姐姐,沒有想太多。她說這麼小的孩子你陪著她一點也不好玩,還是跟我回家,我們三個人玩多開心呀!正好,你媽媽現在睡著了,趁她不注意,我們偷偷溜回家吧。於是我聽了姐姐的建議就跟她回家了。

其實我的養母並沒有睡著,她一直在偷偷聽我們談話,看我的表現。這件事徹底傷害了她,她認為在我的心中親生父母是擺在第一位的。

那個暑假回到養母家之後,我覺得養母的態度變了很多。

從此,她以家裡多了妹妹家庭經濟條件不好的為由。很少給我買新衣服和零食啦。

讓我最難受的事情是:初中畢業我考上了高中。她竟然以家裡沒錢為由不讓我再上學。讓我早點回來,像其他女孩子一樣學理髮或者縫紉,給家裡減輕負擔。

我一氣之下找到養父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姑姑。姑姑跑到媽媽這邊來做工作,說沒錢她可以借給我。還質問媽媽:妹妹以後考上了高中,到時候你讓她上嗎?

迫於壓力,媽媽讓我上了高中。不過,她只願意承擔我的學費和伙食費。我的零花錢是我已經到上海打工的親姐姐贊助的。

最讓我傷心的是這樣一件事:那時我在高中是寄宿。一個週五,我騎腳踏車到半路時車胎爆掉了。我只好推著腳踏車走,到家已是晚上十點了。

我敲門時,媽媽已經睡在床上了。她竟然不開門,讓我在門外站著。

那個晚上,我竟然有了跳河輕生的念頭。幸好,我的嬸嬸拉住我,煮了晚飯給我吃。還勸我說,我媽媽今天白天有事心情不好,過會兒可能會給你開門的。後來,過了一會兒,媽媽才給我開了門。

高中畢業之後,我落榜回到家中。本來我們縣裡好幾次招工,招幹,作為高中生我是有機會報名的。可是我的養母那時心態有些失衡了。她就是不願意掏錢讓我去報名!

(我說,你傻呀,為什麼不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去要呢?)

馬老師說:”我想想自己也夠傻的。因為,後來在養母家過的日子比較苦。心裡對自己的親生媽媽有了怨氣。哪怕再不好,我都不來找你。小時候的我,不懂事。你為什麼同意讓我給人家抱養呀?

其實,後來我的親生父親成了一個小包工頭,條件比養父母家好多了。但我的心裡充滿了怨恨。我恨親生父母為啥不來看看我!

這樣的賭氣,賭掉了我後半生的一些幸福。有些機會失去了就失去了,再也彌補不了了。我有一些高中成績沒我好的同學,後來考上了我們縣的衛校。而我現在只能在幼兒園做保育老師,拿的工資只有他們的幾分之一。哎,也許這一切都是命吧。

看著唉聲嘆氣的馬老師。一時之間,我都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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