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今年66歲了,一位地地道道的農民。他年輕時還不流行外出打工掙錢,十畝左右的責任田,印象裡也曾養過一頭老母豬,一頭老黃牛,幾隻山羊,一些鴿子,這些是那幾十年家裡全部的經濟來源。省吃儉用的父母給予了我他們的全部。像是那首歌裡唱的“爸爸媽媽給我的不少不多,足夠我在這年代奔波,足夠我生活。” 夜深人靜時,往事總會一幕幕的湧上心頭。
大概五六歲的時候,一天晚上非要吵著吃“長果粘”(學名花生粘),父親吼了幾聲,我也只能趴在被窩裡哭一場。姐姐還在旁邊說風涼話“這不鬧著吃嘗長果粘了吧”@姐姐。後來我把這件事講給大兒子聽,小兔崽子聽了後一驚一乍,表情豐富,實則狗屁不懂。
再後來到了八九歲,有一年過麥。麥子收好後裝進編織袋,那時一袋大概七八十斤重。父親開完笑得跟我說,你把這袋麥子弄到屋裡(十來米的距離),給你買只扒雞吃。在那個一年到頭見不幾次葷腥的年代,一隻美味的德州扒雞足以誘惑我去排山倒海了,更別說一袋麥子了。那袋麥子在被我連滾帶翻跟頭的摧殘下終於弄進了屋裡。晚上也如願以償的吃到了扒雞。至於有沒有分個雞腿給姐姐吃,已經記不清了,我想因為“長果粘”事件,應該是不會給她吃的。
再後來,大概是三四年級的時候,在教室裡玩彈弓,打碎了一塊玻璃。回家跟父親要五元錢買玻璃,父親大發雷霆,嘴裡唸叨著“五塊錢?就是五十塊錢也解決不了”,最後還是買了塊玻璃換上,捱了老師一頓訓。到現在都不明白,父親當時為什麼那般著急生氣。大概跟他老實巴交的脾氣有關吧。
父親沒有出過遠門,因為有點文化,在村裡當了一二十年的文書。後來我當兵在連隊當文書後,打電話告訴父親,我想他當時應該是露出笑容的。印象裡,父親從未跟其他人家起過爭執,更別提打架幹仗了。是村裡公認的老實人。
因為工作,在家的時間很少,回老家看望父母的時間更少。有機會就想帶著孩子回家轉一圈。父母看到後輩時總會不經意的流露出笑容,而我總想多看看父母這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