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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老屋一共三間,四周是用石頭和磚壘起的院牆,老屋始建於1989年,迄今已有31年的歷史了。

那一年我12歲,我所在的村莊是一個小自然屯,全屯約有40戶人家,三面環山,一條清澈的小溪從山上靜靜的流下來,給了這個靜謐的村莊帶來一絲歡快。父親吸了一口煙對我們說:“左鄰右舍都準備蓋新房了,家裡的草屋時常漏雨,咱們家也翻蓋吧!”我聽到後樂得手舞足蹈說太好了,要住新房子嘍。母親在一旁說:“說得輕巧,拿什麼蓋呀?”父親堅定地說:”房子是蓋定了,我們不能落在別人的後面。”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國家剛剛進行改革開放,東北地區或許還沒起步,對於我們這個普通農家籌建如此大的“工程”,面臨的困難可想而知?

母親拿出了家裡省吃儉用攢下來的所有積蓄,購置沙石、木材、磚瓦等材料。那時,爺爺年紀大了,妹妹還小,家裡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父親、母親肩上,他們一邊要張羅建房的各種事情,一邊還要忙地裡的農活,看見他們疲憊的身軀,忙碌的身影心裡有說不出的酸楚。而暑假時我家的兩頭大黃牛自然由我陪伴了,山坡上、田野旁、小溪邊都留下了我們的足跡……經過幾個月的緊張施工,幾經周折,房子終於建成了,紅磚紅瓦,藍色的窗子格外漂亮。走進房間,雪白的牆壁,平整的地面,顯得寬敞明亮。全家人都沉浸在幸福的喜悅中。我家的大黃狗晃著腦袋,搖著尾巴,彷彿也在同我們一起分享著這份喜悅。

我們全家搬進了新居,我和爺爺“搶佔”了東屋的南炕,躺在暖烘烘的熱炕頭上舒服極了。父親、母親和妹妹只能“流落”到北炕了,妹妹嘟著小嘴說:“算你狠”,我送給她一陣壞笑……

春天來了,我開啟窗子,外面一片生機盎然,那雪白的梨花,嫩綠的枝條,青青的小草,心情豁然開朗,一陣清香撲鼻而來,心中充滿無限瑕想。夏天到了,窗邊的櫻桃成熟了,它一個勁舞動著柔軟的身軀,似乎在說:“小主人快來摘吧,我很甜的。”我坐在窗邊,將又紅又大的櫻桃一顆一顆摘下來,放到妹妹嘴裡,妹妹開心地笑了。

秋天不知不覺走來了,一片片金黃的樹葉落在了屋項和四周,好像給老屋穿上了一個漂亮的迷彩衣,顯得十分氣派。寒風凜冽,雪花紛飛,冬天來了,外面一片銀白,老屋也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清晨,我睜開雙眼,看見窗戶上佈滿了美麗無比,千姿百態的冰窗花,有的像一排站立在道路兩旁的樹木,有著北方男人的挺拔和偉岸,有的則像宋詞裡的點點梅花,舞動著生命的翅膀,讓我想起了蘇軾描寫冰花的詩句“昨夜冰花猶作柱,曉來梅子已生人。”忽然聽見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小心地吹開一小片窗鏡,望見一群麻雀騰空飛起,院子裡留下一串串小腳印。

傍晚時分,小村莊升起裊裊炊煙,遠望去,老屋猶如披上了一件神秘的紗衣。灶臺裡的火生得正旺,母親把熱氣騰騰的米飯、香噴噴的豬肉燉粉條端上桌來,我們饞得直流口水,香氣在老屋內環繞。

盼望已久的春節到了,母親提前幾日將老屋打掃得一塵不染,窗明几淨,她準備了很多美食供全家享用,有粘火勺、凍豆腐、雞、鴨、魚肉,它們統一被冷凍在一個大缸裡。父親帶著我房前屋後忙碌著,掃院子,貼春聯,粘福字,掛燈籠,房子頓時被裝扮得亮麗光纖,富麗堂皇。除夕夜,老屋燈火通明,家人在院中升起一團篝火,接財神,放鞭炮,包餃子,喜迎新年的到來,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老屋同我們渡過了一個不眠之夜。小夥伴們可真是活潑好動,他們成群結隊,挨家挨戶拜新年,花生、瓜籽、糖塊將他們的小口袋塞得鼓鼓的,他們樂得合不攏嘴,同樣老屋也留下孩子們喧鬧和擁擠的場景。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週而復始,老屋留下了全家人一次次歡笑聲,給我的童年帶來無限的幸福和快樂。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轉眼間多年過去了,爺爺永遠地離開了我們,父母親也隨我搬到縣城居住,只剩下老屋自己孤零零矗立在那,隨著歲月流逝,許多東西在腦海裡煙消雲散,但是在老屋生活的那些美好日子是永遠也不能忘懷的,工作之餘,我會若有所思,情不自禁開啟電腦,在衛星地圖上搜索我的家,第一家,第二家,第三家,那便是家鄉老屋,它清晰地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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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你們覺得拜年這個習俗應該取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