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故事,讓我心潮難平。因為在老人家的身上,我也讀到了母親的影子,母親一生樂於行善,善良得時常沒有底線……
1
母親自小是個苦命人,她九歲喪母,十五歲死了父親,家裡一貧如洗。然而母親又是幸運的,因為她從小與我家定了娃娃親,儘管大字不識一個,卻嫁給了風度翩翩的教書先生——我的父親。
父親是20世紀50年代的師範畢業生,這學歷相當於現在的研究生級別吧?然而父親沒有嫌棄她,並且一生依順母親。我長大後,常問父親怎麼會同意娶母親,父親笑而答之:沒辦法,父母之命,不敢違抗。

但是,很顯然父親是言不由衷的,因為他是以寵愛的目光看著我母親說這些的。母親並不領他的情,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大聲告訴我們她當初並沒有看上父親,如果不是父母作主,她壓根就不會嫁給父親,還說父親從小就是個“書呆子”,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面對老兩口的“鬥嘴”,我暗自發笑。我曾以一篇《母親的愛情》描述他們之間的感情,覺得父母就像電影《我的父親與母親》中的男女主人公一樣,擁有世上最好的煙火愛情。
說實話,父親找到母親,同樣是他一生的福氣。當年父親在武穴師範讀書時,他們剛剛成婚。那時我的家境遠不及從前,祖父、祖母年邁體弱,兩個姑姑也已出嫁,家中還有小叔叔沒長大成人,所有的重擔都落在年輕的母親身上。
母親上要照顧年邁的公婆,下要撫養未成年的小叔子,每天早出晚歸忙田地,晚上回來還要做飯、洗衣。母親像一臺忙碌的機器一樣,沒日沒夜地轉個不停,屋裡屋外都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條,村裡上下都誇母親是百裡挑一的好媳婦。
在那個難以填飽肚子的年代,母親用勤勞的雙手換來全家人的吃喝,每個月還要步行上百里路,給遠在武穴求學的父親送米送菜。可以說,父親能順利完成學業,母親立下了汗馬功勞。

聽父親講,母親那時其實有進城工作的機會,當時武穴師範的食堂有意讓母親來做臨時工,母親也十分樂意。但考慮到家裡的現實情況,母親最終放棄了這難得的機會。
為此,我們長大後還經常聽到父親埋怨母親太傻了,說她當年如果去武穴工作,我們家人的命運就徹底改變了,起碼不會為吃“商品糧”而吃盡苦頭,而且母親還拿國家工資,我們全家早就是城裡人了。母親卻堅定地告訴我們,如果丟開生病的公婆和沒長大的小叔子進城過好日子,她過不了良心這一關。
望著母親那張生動的臉,我想起父親當年讀師範時的同學伍叔叔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你母親年輕時優雅動人,氣質根本不像農村婦女,比你父親強多了!伍叔叔的話讓我無數次想象母親年輕時的樣子,可惜我們沒有一張母親年輕時的照片。
父親對我說,你的樣子就像你母親年輕時候,但還是不及你母親漂亮,她比你更清秀。被父親這麼一說,讓我知道母親曾經是多麼美麗,也理解了才高八斗的父親沒有嫌棄母親的原因。母親用她的美麗與善良征服了所有人。
當我讀小學三年級時,全家因為“農轉非”而隨父親到他工作的小鎮生活。那時候,學校住房很緊張,我們全家擠住在一間不到30平方米的宿舍裡。宿舍裡沒有廚房和衛生間,母親買回“瓦灶”放在廊道上為我們做飯。
2
母親離開鄉村來到學校生活,最初她很不習慣,在一群知識分子面前,她顯得有些自卑。她每天忙著找事情做,像在老家一樣一刻也不閒著。一大早喊醒我們起來上學,然後就去學校後面的山上撿拾柴火,回來又在那個“露天廚房”為我們忙前忙後。每天放學回家吃著母親做的“美味佳餚”,我感到無比幸福。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很多老師愛來我家“蹭飯”,他們常說母親做的“豆醬拌豆腐”及“油淋茄子”非常不錯,那美味是任何一家餐館無法比的。看到老師們一個個吃得開心的樣子,母親比任何人都開心。她說大家肯來我家玩,肯嘗她做的菜就是看得起她,她想盡一切辦法滿足大家的“胃口”,總能張羅出幾個像樣的菜出來,偶爾還準備一小瓶酒,說是為大家打打牙祭。
印象中,不光很多老師品嚐過母親的廚藝,就連父親的很多學生也得到母親的悉心照顧。那時候父親工作非常辛苦,一個人教高三3個班的語文,經常整天站在講臺上,忙得連喝水的時間也沒有。母親總在忙完家務的間隙為父親送茶水,她怕打擾父親上課,總把一瓶開水放在教室外面,旁邊還放幾個喝水的杯子,那些水杯是為父親的學生準備的。
母親說父親口渴,學生們同樣口渴。而那時學校條件有限,食堂根本沒有辦法為師生提供茶水。母親同情讀書伢離開父母無依無靠,說他們真是可憐,總是想辦法為他們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時間久了,父親的學生當我的母親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很多學生在晚自習後,經常跑到我家問母親要茶要水喝,甚至還有學生直呼肚子餓了,問師孃有沒有剩飯吃?母親聽了,立刻又在那個“瓦灶”前忙開了,不是為他們下麵條,就是為他們炒“油鹽飯”(即花飯)。
那些年,母親似乎忙得很開心,笑容越來越多,也變得自信起來。她把“師孃”的賢惠發揮到淋漓盡致,學校的師生都很喜歡她。用父親的話說,你媽媽是那種“聽了別人一句好話,願意把衣服脫下來給人穿”的人。
其實,那個時候我們全家五六口就靠父親一個人的工資生活,並沒有讓別人“沾光”的條件。然而,母親卻一直“大手大腳”,為別人無償奉獻愛心。至今,父親很多學生提起母親,都是一臉的感激。很多學生畢業很多年,每年回家都要趕到我家看望父母親,他們和母親更親熱,交流的話題更多,我想在他們讀高中那些年的記憶裡,最深刻的是母親給他們的溫暖吧?
當我讀初中了,哥哥、姐姐也參加工作了,我們家的日子也漸漸寬裕了一些。父母親省吃儉用在學校的旁邊蓋了一棟小樓,我們告別了在學校時的擁擠,搬到新家過日子,父親和我成了“走讀生”。

母親也已融入了小鎮的生活,在家門前弄了一塊菜地,每天忙著伺候菜園,然後按時為我和父親做飯。閒的時候也和鎮上的老人打打小牌,相比從前在鄉村的苦日子,母親算是過上了好生活。
老家的人都很羨慕她,說母親命好,不用種田。但母親心裡惦念著在鄉下種田種地的小叔叔一家,總在暑假的時候,讓我們兄妹幾個回老家幫叔叔“雙搶”。我們自然不樂意,但最終還是在她的嚴聲厲語中敗下陣來。
說起來好笑,從小沒幹過農活,吃著“皇糧”長大的我,居然在老家學會了插秧和割稻穀,每次和家人面前說起我被蚊子叮、被螞蝗咬的經歷,父親總會生氣地說“都怪你母親,一點不懂得心疼兒女”。但母親總能用幾句話駁得父親啞口無言。她說:“叫你兒女幫你親弟弟家做事也有錯?讓孩子們從小吃點苦就會累掉幾斤肉?”
然後母親又說,我們過了好日子,也要想想叔叔家還在過苦日子。為了叔叔心理平衡些,也要安撫他們。同時,為了減輕叔叔家的負擔,她還讓父親把我的兩個堂弟弄到鎮上中學讀書,吃喝住宿都在我家,待遇和我一模一樣。
3
母親離開了學校,照樣還是父親學校的常客,經常把自己種的菜成捆送給老師的家屬,說讓他們嚐個鮮。當然,那些師孃也對她不錯,就是包了一頓水餃,也要端上一碗送到我家。
但是,說到母親的好人緣,她很多時候真是熱情過了頭。因為我家就在大路邊,總有過路的人前來討茶喝,她總是熱情地搬好凳子,讓人家坐下來慢慢喝。因此,鎮上的老老少少都喜歡來我家玩、陪她拉家常,有時候聊著聊著到了吃飯點,她就熱情地留人家吃飯。當然這“吃飯”也不是簡單地打發人家,她必然整出幾個像樣的菜來“款待”他們。

為此,父親很有意見,總在哥哥、姐姐休假回來時訴說母親的種種“罪狀”,說母親不會持家,我們這個家遲早會被你媽敗掉。這話不小心被母親聽到了,母親在我們面前不敢作聲,但是待哥哥姐姐走後,她必然拉下臉來找父親算賬,怪他不該在兒女面前告狀。最終,父親被她數落得無話可說,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在我的記憶裡,母親做下很多讓我們覺得“荒唐”的善事。記得到我們都長大的時候,人們的生活普遍過好了,但困難得沒吃愁喝的人也有,我們這兒還經常有外省的人前來乞討。每次外來乞討的人來到我家,母親總是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們,然後用家裡最大的碗為乞討的人盛上熱熱的飯菜。
記得有一次過節,我們全家正圍在桌上吃飯,有一位衣服襤褸的老人站在家門口,老人家用我們聽不懂的話,絮絮叨叨著什麼。那歪歪倒倒的窘迫樣子讓我們看著吃不下飯。
母親連忙放下飯碗,她估計老人實在是餓得不行了,連忙去廚房準備一大碗飯端了出來。見我們沒作聲,她居然招呼老人進來坐在桌前和我們一起吃飯。
當時,嚇得我們兄妹幾個尖叫著丟下了飯碗。父親非常生氣,對母親吼了起來,罵母親神經病,說做好事要有底線,拿飯給他吃就行了,把乞丐叫上桌成什麼樣子,還把孩子們嚇著了!
那位乞討老人大概聽懂了父親的話,把飯端在一邊去了。沒想到的是,母親那天居然當著我們的面流下了眼淚。她對父親說,討飯的也是人,老人家這是落難了哇!怎麼能不把他當人呢?他這麼大年紀了,還在外流浪,真是可憐。今天是過節,叫老人家上桌吃飯,是為了讓他好夾菜,也體驗一下家的溫暖啊。母親的話,讓我們全家都沉默了。
最後,雖然乞討老人沒有上桌吃飯,但母親把最好的菜都夾給了他。老人離開時,母親還把我們帶回家過節的禮品,塞了一些給老人,並把父親平時不穿的衣服也送他好幾件……望著那位乞討老人感激的眼神和蹣跚離去的身影,我們搖搖頭,都不知對母親說什麼好。
這件事給我的記憶留下很大的衝擊,讓銘記一生,至今我不知道用什麼語言評價母親。
4
看了《貧窮善良的女人》這部電視劇後,父親用“貧窮善良”四個字給母親作了概括。
母親坦蕩接受這樣的評價。她對我們說,自己從小沒有父母,懂得同情別人,才得到很多好心人的關愛。她還說外婆死的時候,我的細舅舅才兩個月,9歲的她摟著細舅,用米糊子餵養細舅舅一個月。
後來外公實在無力養活他們兄妹三人,只好把我的細舅送人。若干年後,母親找到細舅時哭得死去活來,知道細舅的養父母視他為親生兒女一樣,母親感動得泣不成聲。母親後來把細舅的養父母當作親生父母一樣,喊兩位老人為“親爺、親孃”,過節時總要帶上我們去細舅家,買好禮品看望老人家。

細舅是唱戲出身的。有一次,細舅來我們村裡演一部非常感人的戲,舅舅在臺上唱得熱淚滾滾,母親在臺下哭得肝腸寸斷。她說那部戲唱的就是她和細舅的人生。因此,母親對這個丟失很多年的小弟弟格外疼愛,總是讓我們把細舅看重一些。
我們從小都很喜歡細舅。有一年寒假,我和姐姐去細舅家作客,因為下了好多天的大雪,我們不能回家,最後還留在細舅家過年呢!奇怪的是,我們並沒有因為沒回家過年而想家,因為天天和兩個表哥一起玩撲克,還享受老人家和舅舅、舅媽的寵愛,感覺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那真是一段幸福的回憶。我想,這種幸福感是母親潛移默化影響的吧?她無論走在哪兒,都喜歡給人奉獻“家”的溫暖,讓我們無論走到哪兒,也能感受到周圍溫暖的力量。
當我參加工作離開家裡後,父母親也都老了。寬敞的家就只有他們兩位老人了。這時候父親也變了,幾十年和母親的共同生活,他已完全被母親“同化”了。不僅學會了打小牌,他還像母親一樣,也愛留那些牌友在家吃吃喝喝,時常把家裡的桌椅弄得東倒西歪。
我們兄妹幾個回家度假的時候,每次看到一屋的“牌友”和一地的狼藉,個個都一臉的不高興。在幫忙打掃衛生的時候,總會不停地埋怨母親不會過日子,怪她不該讓別人來我家玩牌、打麻將、吃飯。這時候,父親就站起來為母親說話了,說別人來家玩是看得起他們,就是吃幾頓飯也吃不窮,讓我們不必計較。
而母親因為有父親“撐腰”,對我們的“意見”也視若無睹。照樣我行我素,把家當成聚會根據地,吃喝玩樂一條龍。他們閒著沒事的時候,總愛回憶過去,想起某年某月,哪位親朋好友曾經幫助過他們的某件小事,母親就會吩咐父親買些東西上門前去拜謝。她說趁健在的時候抓緊時間感恩別人。
5
在安享晚年時,母親依然不忘記做善事。有一年,她心血來潮,把老家叔伯堂哥的兒女帶到我家,說我們家太冷清,讓兩個孩子來作伴熱鬧一些。
因為堂哥很早就死了老婆,母親同情兩個孩子沒有媽媽可憐,讓他們來鎮上讀書。與其說讓兩個孩子來作伴,不如說是免費照顧他們。兩個孩子不僅在我家吃喝,母親連生活費也沒收堂哥一分錢。母親還讓父親去學校找關係,減免孩子的部分讀書費用,因為堂哥在外打工工資很低,她同情堂哥這日子過得不容易。

對於父母的這種“大愛”情懷,我們內心是不同意的。因為想起小時候在老家生活的那幾年,叔伯父一家對我們並不友好。那時候他們家裡田地多,勞動力又多,日子過得相當寬裕。但他們不僅沒幫助我家,甚至還看不起我們是“半邊戶”,同外人一起欺負、嘲笑我們是缺糧戶……那些事情,都點點滴滴留在我的記憶裡,以至於我到現在對那個生養我的小山村沒有絲毫“留戀”,而把小鎮的家當成了“故鄉”。
所以,當母親如此真心對他們的後代時,我心裡多少是不舒服的。但是母親又教育我,做人不能記仇。叔伯父雖然對我們家不怎麼好,但堂嫂卻是個好女人,一直把她當親孃看待。說父親那時在學校教書沒空回家種田地,都是堂嫂想辦法幫她做這做那。可憐那個女人不長命,丟下兩個孩子走早了。現在對著她無依無靠的兒女,母親說就像看到他們的母親一樣,她實在不忍心孩子在鄉下遭罪,一定要幫他們一把。人在做,天在看,當是回報他們母親的好吧!
母親的話又給我們留下一串沉重的思考。那兩個孩子還真爭氣,後來都考取了大學。對母親也知道感恩,我父親離世後,每年寒暑假他們都來我家陪母親度過。在他們的記憶裡,我們的家才是溫暖的港灣吧?
我時常奇怪,母親一生沒有讀過一天書,怎麼會有那麼高的覺悟和境界。在我們家,除了母親,個個都是受了中等或高等教育的人。為什麼在“大是大非”面前,母親總有“掌控”我們的能力,讓我們最後都成為她的“同黨”呢?
我常把母親的故事講給別人聽,大家都慨嘆母親是一位了不起的人,說如果形容你們家是一所大學,那你母親就是這所大學的校長。她把你們一個個培養成為合格的“大學生”。慚愧的是,我們這些“大學生”站在母親面前,一個個真是自慚形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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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早在18年前離開人世。離開了父親的陪伴,母親變得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她孤獨地守在那棟老房子裡,很多年無法從悲痛中走出來。我們勸她來城裡住,她死活也不同意。說過不慣城裡的生活,還是家裡好。她仍然那麼熱心快腸,像從前一樣總愛招呼人來家坐坐,把好吃好喝的拿出來給大家分享,從來不懂得拒絕和防備別人。

直到有一天,兩個江湖騙子來到我的家,把她身上的好幾千元存款騙走,她才知道吃虧上當了。母親一下子急得癱倒在地上,失聲痛哭。她不相信自己一生與人為善,為什麼會有人加害她?
從那以後,母親像變了一個人,變得不愛說話了,也不愛出門了。她把自己關在屋裡,喃喃自語說自己太傻了,怎麼到了這個歲數還吃這麼大的虧,實在太丟人了!
我們知道,母親是受了刺激,心裡對那些作惡多端的江湖騙子真是恨得咬牙切齒!我們發覺她的膽子也越來越小了,總說自己在家裡害怕。當我們說把她接到城裡住時,她再也沒有持反對意見了,整個人表現得麻木而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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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治療一切傷口的良藥。一眨眼,母親和我在武漢生活十年了。在我們精心的照顧下,母親從恍惚中也逐漸平靜了下來。她慢慢適應了城裡生活,天天與電視為伴,偶爾和我們聊聊天。
她心心念唸的依然是在小鎮的時光。她常惦記老家的很多人,還惦念家門前那塊早就荒蕪了的菜地,甚至還惦念家中的那些罈罈罐罐……說起小鎮的一切,母親的話總是非常多。
而我每次回到小鎮,也總是被熟悉母親的人團團圍住,他們一個個問母親身體可好,說很想念母親,還說母親不在家,小鎮顯得冷清很多。他們都念母親是世上難得的好人,說她是一位有福氣的老人,一定健康長壽!

是的,好人一生平安。母親已是年過80歲的老人,雖然精神狀態不如從前,但至今耳清目明,生活還能自理。我想,這對於耄耋老人,就是前生修來的福氣。
母親像很多老人一樣,愛在兒女面前無理取鬧,發些小脾氣,但大多數她還是講道理的。每當我表揚她能吃能喝身體還不錯時,她馬上不謙虛地說:我一生心腸好,是菩薩保佑我健健康康。
看著她那孩子般的得意神情,我依稀想起母親當年在父親面前任性的樣子,覺得眼前的母親還是像從前一樣神采奕奕、光彩照人。每次我在書中看到很多感動人心的情節時,總會忍不住把母親“對號入座”,因為這些感人的故事裡,都有母親的影子。
母親一生愛做好事,她的很多行為在很多人看來,都是不可思議的“迂善”。然而,母親卻用“迂善”教我們懂得人生的大智慧,讓我明白這是一種高階的善良,讓我們懂得學會做一個與人“共情”的人,讓我們在別人遇到困難時,總會不由自主蹲下身來,陪別人做一隻蘑菇。用最合理的方式尊重他人,並給予力所能及的愛與溫暖。
“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祝願母親健康長壽,長命百歲!
作者簡介
張萍,女,70後,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湖北省黃岡市蘄春縣人,現定居武漢市黃陂區。已出版散文集《與你同行》(長江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