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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流光在一點一點淡化那時的記憶,但即便隔著悠遠的歲月,彼時那個放牛娃的村莊依舊存在腦海深處,總在不經意間觸動我的心絃,帶我超脫現實,飛回那一片快樂的天堂。

那個村莊名曰嶽臺寺村,我家住在村莊的角落裡,屬於單戶,方圓一千米內基本沒有人家,隨時都體現出一種寧靜。那時村子很美,屋前的畝畝田地輪流給村子換著外套;那時村子又很小,那首不著調的民間小調,總有人拍手叫好;那時村子裡的我,只是一個五六歲的放牛娃,早晚都要牽走牛出門尋草,心中的夢想也簡單,只願牛兒能快快吃飽……

那時候,村莊裡有幾個和我差不多的小夥伴們一起放牛,大多時候我們都會在約定地點匯合,牛兒吃草時,有些小夥伴們就會在不遠處討論著誰家的牛拱起架來更厲害,輸的那位就會很尷尬。在我心中,那時的村子就是好,遍地都有草,有時我也會瘋狂的嬉鬧,有時我會靜靜的欣賞他們可愛的吃相,時而看的發呆,時而笑的發癲,時而和剛出生的小牛仔增近一下情感。那個時候天很藍,草很青,放牛的我們常在村子裡穿行。

那時候,我和我家的牛兒感情甚好,經常能夠從頭角上去她的背部,牛兒能拖著我悠閒的吃草,也能悠閒的欣賞鄉村的美景。久而久之,我一天見不到牛兒,心中就會有些擔心牛兒是否還過得好。

那時候,我有一次中午從學校歸來,見到牛兒鼻子是被鐵絲拴著的,我怕她疼,就去找了根軟繩換下來。誰知在剛把鐵絲拆下的時候,牛兒趁機逃走到田埂旁吃草,我擔心牛兒走失,一路跟隨到很遠很遠,也沒能將軟繩子換到牛兒的鼻子上,我很害怕。最後急中生智,將牛繩子套在牛脖子上才勉強將牛兒“制服”,並將她帶了回來。可是,在下午去學校是遲到了,被老師狠狠批評了一頓。

和牛兒伴隨的那幾年,我是快樂的,但這份快樂在一次被一個恬不知恥的小偷破壞了。那位小偷是不遠村莊的慣犯,他以抓黃鱔為藉口到處探路,發現單戶家庭的就狂狠偷盜,就要餓狼一樣在搶,徹底顛覆了我對人性的認識。和我伴隨的牛兒消失不見了,尋她半年依舊未果,這都拜小偷所賜,那時的我為牛兒的突然消失傷心了半年之久,因為她不僅是我的小夥伴,更是我們家的大勞力。雖然那時候總有些不盡如人意的事兒發生,但兒時村莊的美麗在我心目中絲毫未減。

時過境遷,那時終歸是那時,成了歲月塵封的故事。已記不清最後一次見到那位小偷探路時的背影,一切不開心的也已經煙消雲散。

長大後,我時常會回去看一看,不知何時兒時的遊樂園已變成了荒野,片片荒草一望無盡,荒涼之意從眼睛進入我的內心。

選擇一個能把全村都納入視線裡的地點,眺目遠望,牛棚早已不存在,老家的頂也已經斜塌,種莊稼的土地已經荒蕪,一戶戶人家,要麼房門緊鎖,要麼門前佝僂著一兩個老人,就連那時放牛日復一日踏出的路,都已經看不出來了,這樣的轉變,使我的眼角有一絲溼潤。

是什麼奪走了村子本該有的樣子?是什麼在逐漸擴大留守群體?是什麼把原本活潑的村子變得死寂?

不曾想,這樣翻天覆地的轉變竟然在不經意間,昔日村子裡的歡聲笑語能否在重現?誰能夠給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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