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你的時候我們還不會化妝,天天在學校頂風作案,那時的日子果真無憂無慮,相識16年,分開10年,只記得成為閨蜜的那天陽光很好,我在操場和你握了握手說了句你好。
幾天前,和一個許久不聯絡的老朋友取得了聯絡,究竟有多老呢?老到她是我在這個人間第一次對於朋友有著精準概念的人,老到我十幾年來吃麻辣燙加寬粉都是因為她,老到我們參與了彼此人生中最快樂也是最輕鬆自在的幾年,老到在後來漫長未曾聯絡的時光裡我們成了彼此關於小學那段記憶裡唯一一個會出現在夢裡的人。
準確地說,我們一直未曾失去聯絡,但卻一直沒有聯絡。她是我的小學同學,也是出現在我生命裡的第一個以閨蜜身份存在的姑娘,是陪我在那幾年裡闖禍,支援我一切的荒唐行為,並且從不覺得我過分的女孩,時隔十年,這段感情,複合了。
我們相識於2004年秋,至今,已是近6000個日夜了,我們分離於2010年秋,稀裡糊塗的,便沒有了聯絡,那時,少年自有少年的驕傲也有著少年的不可理喻,時至今日,我們回想起來,兩個人都想不明白,當時怎麼就突然間斷了聯絡,形影不離了數年,直到很久之後,仍可以十分自豪地向所有人吹噓那些年裡彼此的存在,不禁有些感慨,日子過得可真快啊,這一轉眼,就不是少年了。
不論多大的年紀,姑娘的世界永遠也少不了別人的挑撥離間,那時我們也因為一些人而吵過一些架,而當今日兩個人坐在一起擼串的時候,才發現當年的一些事情,現在回頭看去,關於一些人的人品,竟看的格外清楚。所謂三歲看小,七歲看老,曾以為是老人家的謬論,可現如今,卻覺得格外準確。然而還好,我還是我,她還是她,而我們我們,還是我們。
我們談論著小學的時候班裡有多少個男孩子喜歡我,又回憶著當時班主任所做出的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還有那個和打架鬥毆總是脫不開關係的同學,現在在某家理髮店裡做理髮師,還有那個不太起眼卻又喜歡狐假虎威的同學,現在已經自己做了母親,還有那個曾偷過她東西的男同學,她直到今日才笑著告訴我,其實她一直都知道是誰偷的!
我們從小學的趣事,聊到了初中時自己的處境,再到高中,我們驚訝地發現我們兩個身處在不同的高中,卻又相同的孤僻,不愛與別人交往同時也沒有交什麼新的朋友,十分安靜而自由的一個人走完了高中,再談到大學,我們說起各自的奇葩室友,說出了一些她們所做出的不符合自己三觀的事,再到後面,到了社會上,她講她所遇到的猥瑣老頭,我講我一人黑夜裡與人對峙的場面……再講了講這些年裡,自己的感情上吃到的虧以及遇到過的一些讓自己刻骨銘心的人。
兩個人還可以盯著對方的眼睛說話,還是像小時候一樣,覺得對方在自己眼裡什麼都好,彷彿東北人的偏心眼子真的是與生俱來的,對方所說的一切,便都是自己的立場,無關於事情本身的對錯,更無關於世間的多少大道理,只是源於兒時數年形影不離的陪伴,讓我們彼此有了更深一層的東西,是往後餘生幾十年裡遇到的許多人都無法給予的,也是屬於那些年裡的我們的一份美好,是專屬於兩個人的記憶。
歲月更替,時光荏苒,在2021年2月的第一天,在臨近新年的前十天,我們終於將過去幾年裡被自己弄丟了的彼此找了回來,這一天晚上,她說:今年跟你見一面,我心情好老多了,就是老開心!
或許這一面來得太遲,但終歸,該回來的人,終會回來。有些感情,相隔十年,不是十天也不是十個月,而是春夏秋冬來回更替了十次啊,但那又如何呢,或許我們只是放彼此一個人去看一看這個世界,然後,就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我們還是會聚到一起,給彼此講一講,這一路上的故事,以及自己心中的世界。就像,從未分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