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村上有本家老人去世,參加葬禮,抬著棺槨,送老人最後一程。完成了我心中的成人禮。這是一個特殊的成人禮,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結,隱藏在我內心深處,這是內心中對生命的敬畏使然。
村上的白事,有很多的規矩和講究。以前村上人多,人心也齊,有白事的時候,很順利就過去了。而現在簡化了太多,還是感覺很費勁,村上的人越來越少,老一輩年齡漸長,而年輕人都已經外出,一年更是難得回來一趟。除非去世的是自己的至親,否則一般是不會趕回來的。
這次我專門回去就為了送老人最後一程。出殯的時候,有人因為前一天喝酒,抬不動了,我向跟在後面的父親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父親點了點頭,我就換了上去。當沉甸甸的重量壓在肩頭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肩頭的重壓,咬緊牙關,跟上前面的步子。第一次抬棺,歪歪扭扭的步子,左右晃著,前面的人也被我帶著不自主的左右搖了起來,喊著讓我走穩些,我努力地應著,調整著步子,慢慢地跟上了前面的步伐。這時候,肩頭被壓得生疼,這比步子不對更要命,只能一個人扛。沒走多遠,就抬不動了,喊著換人,可是半天沒人來換我,父親跑過來換了我。長年的勞作,讓他正常走路都有些瘸了,這個時候就更明顯了,使不上勁的那條腿像是拖著的,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沒走多遠,我把他換下去了。這邊的墳地都不遠,整個抬棺過程也就十分鐘,換了好幾撥,也有從頭到尾都沒換過的,我換了兩次,肩膀上已經被槓子壓出了青紫印痕。
我完成了心中一直想做但沒機會做的事——抬棺。這是我心中一直期待的成人禮。送葬歸來,回想整個過程,我慢慢回過味來了,心中百感交集,才想到,做完了這件事,對我而言,還意味著接過父親肩頭的重擔,接過了家庭的責任,家庭的重任以後就由我來扛了。在那一瞬間,父子之間完成了責任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