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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28日星期四,我開車載著一家四口走在回家的路上,而這個家也早就成了老家,對我來說它更是快樂老家,但卻沒有膽量稱之為故鄉。開著剛買的新車,我輕輕一按車頂帶有向後箭頭的按鍵,全景天窗的遮陽網緩緩向後退去,車內的光線在嗚嗚的摩擦聲中變得鮮亮起來,我尋思我可以更好的看清車外的人。

路的正前方有一朵雲,我以前見過它,無論它怎樣變,它永遠都是故鄉的雲。

今天天氣不錯,挺風和日麗的。這是冬天少見的天氣,我轉了兩圈方向盤,車子開始緩緩減速,到家了。

開啟車門我一腳踏在了水泥路上,再往前邁一步,就是土路,村裡只把主幹道硬化了,我有點為之慶幸。

再退後一步我又回到了水泥路上,我開啟後備箱,開始卸貨,看了看好多的年貨。

我遠遠看到遠處的牆拐角有一個人向外探著半拉頭,我知道是她,心裡沒有多想,只是默默卸貨,我知道這些東西只能我自己拿了,我絞盡腦汁想盡辦法想要只跑一趟腿就把它們搬回家,再看媳婦已經抱著閨女漸行漸遠,只留下一個背影,大兒子拿著他最喜歡的M16瞄準著周圍的一切,不停地“biubiubiu”他的背影有點像匪。

我把一些年貨放回了後備箱打消了一次搞定的念頭,看來要和她碰兩次面了。

她是我媽的閨蜜,我們兩家又是鄰居,我從小就在她家玩,我爸和她丈夫又是一起玩大的同學在一個班,我爸是正班長,她丈夫是副班長,不知是什麼原因從很小的時候她就一直想把她的閨女嫁給我,當然這門親事就在大人們的嬉笑中定下來了。

娃娃親這種梗就連電視劇裡都很少看到了。但現實中娃娃親如果真的成了,那種美好我是十萬個豔羨的。

胸前堆著一堆年貨,我露出了頭,一步一步向她走去,我醞釀好了情緒,準備迎接她的表情。

這短短的幾十米,我把她的前半生在我腦海裡又過了一遍,她年輕時可以稱得上漂亮,如果說具體一點那就是清秀,雅緻。臉蛋很白,白裡透著粉紅,大眼,薄嘴唇,愛開玩笑。如果再說具體一點那就是我們村的高圓圓。

她也有一份正式工作,在鄰村的滑石粉廠,就是這份工作奪走了她一條腿和兩條胳膊,剛得知這個噩耗的時候我只是有點吃驚,當我第一次看到她本人的時候,我快速跑回了家,整晚無法入眠,害怕和不解困擾了我好幾天。

我不明白好好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二十多年的時間,期間我們只見過幾次面,幾乎也沒怎麼說話。今天又要見面了,她笑著向前走了兩步,我本想一笑了之,寒暄而去,而她好像並不想放我走。她臉上的笑容已不同於往昔,我們拋開寒暄,竟然聊了起來,我放下了手裡的貨物,她不再拄拐,已經裝上了假肢,露在外面的兩隻手帶著毛線手套,手套的顏色和圖案彷彿在暗示這是一雙好手。

她比以前歡快多了,只是消瘦了太多,雖然瘦但並不蒼老,剪了短髮。我們說了很多,無非是一些家長裡短回憶了一點小時候的事,期間她和我開了兩個玩笑,一個是:如果我不出事你現在應該叫我媽了。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硬生生地接了一句:現在也不晚。接著我們聊起了她的女兒——丹丹,丹丹現在過得很好,在濟南也結婚生子了,在銀行工作,我恭維了幾句丹丹的職業,她的第二個玩笑來了:說我在家當個啃老族也不錯比丹丹強多了。我實在是接不住了,只能挖耳一笑。

晚上我躺在老家的炕上回想著白天發生的事被她的這兩個玩笑逗笑了,想到她年輕的時候不就是這樣一個潑辣愛開玩笑的人嘛。

想起了過年時候在她家玩的旋轉木馬,彩虹彈簧圈,這些玩具都是丹丹的新玩具,丹丹是我認識的小女生裡面最安靜最大方的一個。剎那間各種回憶帶著誠意撲面而來,真真假假,是是非非,都那麼不重要了。

“啾兒”——“嘎兒”鑽天猴鑽破了安靜的冬夜。

我這才意識到年味早已成了一種回憶,在回憶裡待續。我起身拿起了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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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情緒化,那是因為你還太幼稚?(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