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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個好朋友要去另外一座城市發展了,晚上和她吃了有可能是最後一頓飯。她說這座城市已經讓她完完全全地喪失了想留下來的慾望,雖然新工作的工作壓力會很大,但只要離開這裡,去哪裡不重要。

我一方面為她找到她喜歡的城市的合適的工作而開心,但另一方面卻因為她的離開而難過。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段友誼就這樣的流失,卻無能為力,不在一個城市的話,在彼此都很繁忙的日常生活中,聯絡自然是少之又少,漸漸的也就變成兩條平行線了。

仔細想想,在小時候,我們會天生地認為自己是全世界的中心,想要控制周圍一切事物的走向,竭盡全力的利用大人對小孩子的包容與溺愛,得到自己想要的,要求一切都合自己的心意。走路被石頭絆倒的時候嚎啕大哭,大人都會衝過來假裝打罵那塊石頭,將痛苦怪罪在石頭的身上來換取我們的破涕為笑。看上去好像我們很能掌控一切,但實際上這種掌控力卻是虛構給我們看的,這是大人為了減少我們的哭鬧而慣用的伎倆,也成功的迷惑了年幼無知的我們。

隨著慢慢長大,進入學校以後,沒有人再如此地驕縱我們了,每一個同學都是家裡的寶貝,別人也沒有任何的動機要單獨照顧你一人。但我們逐漸發現,如果自己成績好,老師會對我們更加友善而包容,自己在同學中更容易獲得友誼與信任。於是,努力提高分數成為我們獲得對生活控制感的方法。在這個階段,我們堅信,我們想要的東西,只要去努力,去奮鬥,都會實現的。青少年的我們,由被動地被給予“控制力”變成了主動去爭取“控制力”。彷彿一切都可以用努力來換取。

十幾年的讀書生涯,“努力換取控制”這套方法論已經深深地融入我們的血液中,成為我們思想和行為的慣性。於是,在畢業求職的時候,我們第一次對這套方法論產生了懷疑。“為什麼我明明各方面都符合公司的要求,簡歷都不過?”,又或是“為什麼明明感覺面試答得還不錯,但卻沒有拿到offer?”,更或是“為什麼已經投了幾十份簡歷出去,卻顆粒無收?”

從這時開始,我們不得不正視,原來這個社會的執行,遠遠不止“努力”這單一維度來衡量的。大學的確是個小社會,但終究,不是一個完整的社會。這個社會小就小在因素少,所以我們的努力尚且能夠控制自己發展的軌跡。但求職的時候,我們不得不面對社會資源、性別、生源地等等因素的影響,在這些因素面前,個人的努力顯得微不足道。

所以當我們過去的“有了X,就會有Y”的模式被否定的時候,Y沒有了,我們自然而然會去推理出是X出了問題。——“我們是不是不夠努力?”

於是,我們參加更多的招聘、面試前準備得更加充分、參加更多的實習,但最後,我們依然與Y失之交臂。所以,我們終於在受挫的時候認識到了自己的力量是多麼的渺小,自己能決定的事情是多麼的稀少。這些我們在小時候被石頭絆倒的時候就該被教育的問題,因為父母的全方位呵護,因為學校的單一價值評價體系,直到我們真正獨自面對生活,要獨自舔舐傷口的時候,才明白。

漸漸地,身邊親人、朋友的離去,職場的不如意,生活的壓力越來越頻繁地向我們湧來。面對這些不順心的事情,我們才知道什麼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雖然有時候也會想,“如果當時自己早一點做xxx就好了。”但其實心裡也明白,這樣的想法無非是用來寬慰自己罷了。我們不願意去考慮這些事情背後根本的原因,也是我們努力在掙扎獲取最後一絲對於生活的掌控感。

近年來,“佛系”、“接納自己”這些熱詞,更多的是大家對於自己無力感的包容。承認自己沒有能力去改變事物執行的軌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在認識到自己並不能控制全部以後,仍然對生活報以努力積極追求的態度,更是難上加難。接納自己並不是要我們徹底的無慾無求,索性躺在起跑線後面,而是要我們做到“盡人事,聽天命。”

正視這種無力感,是對拼盡全力的自己說一句,“你已經盡力了,這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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