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句扎心的:
今年,你能回家過年嗎?
如果只能就地過年,握個手吧……你和Sir一樣。
一年一次的團圓,我們會失去其中一次。
而這段時光對年輕人而言,往往有著類似含義:
拉近距離,彌補隔閡,向父母證明長大的自己。
以往的春節,很像日本電影《步履不停》。
一開始,是久別重逢的親切。
過兩天,是小摩擦,小分歧,職業和選擇,情感和婚姻,你和父母總有聊不攏的地方。
又過兩天,你開始期待回去,回到自己的生活裡。
可到了臨別上車、登機的一刻,又總覺得該說的沒說,該做的沒做。
看著父母揮別的單薄身影,你又開始心酸……
又不禁自問:
這一年一次,我們彌補了什麼嗎?
為人子女,我們真能彌補什麼嗎?
今年,對很多地球人而言是一次共同經歷的隔閡。
沒想到“天涯共此時”這句古詩,還能這麼用。
今晚,Sir找了幾部電影。
送給遠在天涯的父親。
我在長大,你在蒼老。
那些我彌補不了的,用電影試試吧。
01
有一種父子,在高牆的兩端
第一對父子,來自賈樟柯的《山河故人》。
他們之間有一道障礙,語言。
你能想象麼?
父子之間的交流,還得靠電子裝置即時翻譯?
但這對真是。
老張和小張,是十年前移民澳洲的一對父子。
國,是父親帶兒子出的。
可語言,是兒子怎麼也教不會父親的。
轉眼十年過去。
曾在國內叱吒風雲的老張,成了個無所事事的老傢伙。
異國他鄉對他而言仍然陌生,因為語言這第一道坎他都邁不過。
他操著一口濃重鄉音,一口口咪著老家的汾酒。
可想而知,說出的都是些什麼話。
兒子小張,已經成了道地的澳洲佬。
他適應澳洲的天氣,適應澳洲的工作,唯一不適應的就是。
這位雞同鴨講的老爹。
成天的,他們用彼此聽不懂的方式,不遺餘力地傷害對方:
“谷歌翻譯才比較像是你親生兒子。”
老張聽得懂嗎?
聽不懂。
但兒子的態度,不用語言也能懂。
兒子對故土的選擇性遺忘,不僅是語言。
有些事太佔據腦容量了
還有母親。
因為母親遠在山西汾陽,七歲之後就失聯了。
誰讓他失去母親?
還有誰呢,不就是那個帶他遠渡重洋的老張。
所以表面上他要的是遺忘,要的是自由。
而背後。
他要的是反抗,他厭惡這操持一切的父權。
電影中,老張有老張的難言之隱,老張無法在兒子面前挺直腰板做人,因為他自己都鄙視自己(因貪腐出逃)。
生活裡,很多父親不像老張,沒那麼特別的難言之隱,卻依然與兒子有著“時空”間的隔閡。
中國幾十年翻天覆地,語言隔閡的背後,是三觀的巨大差異。
表面上,是英語與漢語的雞同鴨講。
但背後。
就是三觀築起的一道道高牆。
爭吵的父子,就在高牆的兩端。
無論牆兩邊的人再怎麼真心,再怎麼關心對方。
都是在“自說自話”。
你有沒有為你的孩子,變快一點?
你有沒有為你的父親,變慢一點?
2021,或許我們都該想想。
02
有一種父子,在河流的兩端
第二對父子,來自顧長衛的《孔雀》。
說到《孔雀》,很多觀眾的第一反應是那位母親。
她會為渴望飛翔的女兒,在背後奮力奔跑,一路收攏被風吹散的傘包。
片中,這其實是個五口之家,除了母女,還有父子。
老高,和小高。
老高,典型的老實人,本分勤懇,話少嘴笨。
這樣的父親挺好,但這樣的父親,總有一點“不好”。
他關心孩子的方式,很笨拙。
把這杯牛奶喝了
你也補養補養
他跟孩子溝通的方式,很套路。
說到底就是“三句半”。
好好學習;現在社會,沒知識是萬萬不行的;千萬別像你爸爸,錯過了好多……
前面是三句,那個“半”呢?
你聽這句——
“回來!”
從小,每當小高展現了對新奇事物的好奇心,老高就是這麼一句:
“回來!”
小高就悻悻回去了。
這種父親,會把世界分成兩半。
一半是他看得見的;
一半是他看不見,也不想孩子看見的。
當然,小高會漸漸長大,會漸漸藏起一些秘密。
這些秘密有些老高會發現,會奪走。
比如,被青春期的小高,悄悄藏起的一張裸體畫。
老高的反應,總是義正言辭的:
“滾!你個下流的東西!”
但這種正義的審判姿態,總會變成了插向小高心裡一根根尖利的刺。
好吧,既然世界是未知的,父親是“正義”的。
那麼孩子就只能藏起“邪惡”的自己,直到他終於有一天,長出足夠硬的翅膀。
一晃,就是很多年過去了。
漂泊歸來的小高,回到了老高的老破小家裡。
他戴著墨鏡,穿著新潮喇叭褲,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帶回了父親明顯看不慣的媳婦,帶回了不是親生的孩子……
帶回了未成年時,對父親積攢的“所有報復”。
爸,你說我是流氓。
好的,我就是流氓,我還一家子流氓。
吃飯的時候,他露出了自己一根斷掉的手指。
怎麼斷的啊孩子?
在外面這些年,你受了什麼苦?
臉孔僵硬的老高很想問很想問,但問不出口。
他知道問,小高也不會回答了。
沉默的父子,就像在河流兩端。
小時候,孩子好奇的目光總會投向對岸,而一些笨父親啊,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扭回孩子的腦袋。
而到了孩子真划著船,一點點游上了對岸,他會拆了那條船。
父親只能眼巴巴,在河這邊幹看著。
你有沒有鼓勵孩子,走遠一點?
你有沒有鼓勵父親,走近一點?
2021,或許我們都該想想。
03
有一種父子,在刀刃兩端
這是一種特例。
但不能因為少,我們就忽視它的存在。
老帕迪,一名牛叉的格鬥教練。同時,也是一個酗酒、暴虐的丈夫。
他有自己失敗的人生。
不過好彩,他失敗的人生有三個出口:
老婆,兩個兒子,湯米和布蘭登。
家暴,就是他的“出口”。
這樣的父親,下場顯而易見,無非妻離子散,孤獨終老。
可這天,小兒子湯米,突然出現在老帕迪的門口。
十四年了,整整十四年。
再見到父親,湯米其實設想了無數種畫面。
每一種,都是這可惡的老狗各種晚景淒涼的慘樣。
可萬萬沒想到……
父親居然戒了酒,小日子井井有條,氣質還相當人畜無害。
憑什麼?!
憑什麼一家人都沒原諒他,上帝就原諒了他?!
十四年後,母親窮病交加逝世了。
哥哥建立了新家,慢慢試著淡忘童年的傷害。
只有自己。
自己也酗酒,也從事著暴力的格鬥行當,也整天沒有好心情……
特麼,多像那個垃圾老狗!
他其實很不想找父親。
但沒辦法,自己人生的出口,就是一場全美格鬥大賽。
而老狗,是最適合不過的教練。
他的暴力他的殘忍他的無情,恰恰是最好的教練品質。
當然,湯米話也說得明白。
不是父子。
除了訓練,一切免談。
提一句“兒子”,馬上走人。
啊忘記說了,電影名叫《勇士》。
敢打敢殺叫勇士嗎?
不對,那家暴都有理由了。
只有勇於面對大錯,才是勇士。
固執地立於刀鋒兩端,那不叫勇士,那只是死要面子。
影片真正的結尾,不是比賽贏了……人生的比賽太多,贏一場贏兩場,不過就那麼回事。
真正的結尾,是老爹終於做了正確的事:
他知道陪伴了,他知道付出了。
他知道人世間的所有失敗,都比不上親情的裂痕。
我一直愛你
你和你哥,我的倆兒子
彼此傷害的父子關係,像刀鋒的兩端。
很多中國父親不也一樣?
誤以為“男人老狗流血不流淚”,誤以為只有成為刀鋒,才是男人的成功。
而立於刀鋒兩端,兩個人無論多靠近,都只有鮮血淋漓。
那麼,該怎麼做呢?
04
有一種父子,吵歸吵,冷戰歸冷戰……
大過年的,說一點好的。
最後要說的這對父子,老牛和小牛。
他們的隔閡,也是億萬中國父子關係中的常見款。
和《勇士》類似,這對父子也有共同的愛好,音樂。
父親老牛喜歡唱歌,兒子小牛喜歡打鼓。
猜對了,都懷才不遇。
老牛到中老年活動中心報名唱歌,阿姨們表示N臉懷疑。
兒子打得一手好鼓,卻只有餃子館開業才請他去。
這都不是大事。
最讓老牛介意的,是話不到半句,氣氛就涼。
兒子新買的鼓槌,老牛拿來綁馬桶刷。
兒子罵:
“這可是人朗尼伍德(滾石樂隊)用過的!”
老頭回懟:
“洋垃圾!”
老牛想提提小牛他媽:
“我要是不管你,我對得起你媽嗎?”
兒子回懟:
我媽走的時候
老牛想緩和一下,溝通一下。
可一張嘴,還是給孩子下定義:
今兒看了一篇好文章
說的就是你們這幫
Z世代的孩子
兒子不領情,繼續回懟:
最討厭被你們下定義!
互懟。
多麼自然又糾結的相處方式。
你我為人子女,不要太熟。
行吧,父子倆就這麼暗暗較著勁,眼看著春節也一天天臨近了。
誰會贏?
誰能向對方證明自己?
時代,歸根結底還是年輕人的。
沒想到,小牛在餃子店一次風騷的剁肉影片,居然在網上火了。
熱搜人設:“菜刀鼓王”。
老牛咋整呢?
這中老年文藝匯演,這春晚會轉播的熱鬧演出,自己能行嗎?
慌。
萬一表現不好,這兒子,不是更不聽話了嗎?
真慌。
想知道這一對父子情如何收尾?
說實話,他們的收尾,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式。
不信啊,你戳影片——
發現沒?
父子的隔閡,問題在哪?
關鍵詞就一個:
兩端。
你們選擇了站在兩端。
那麼無論是高牆兩邊的,河流兩岸的,還是刀刃兩端的……
都是兩端。
走到另一邊去吧,換種口吻,換種思考,換種溝通的方式。
無論何時,都不會晚。
其實。
父子是世間最相似的傳承。
你們的個性如此相像,你們的性格一脈相承。
你們的差異,永遠只是時代的差異,不是人的差異。
放下自己,瞭解彼此。
不管何時,何地。
走到牆的、河的、刀刃的另一邊去。
這是京東春節期間為普天下父子,拍攝的一部真情流露的微電影《頂牛》。
請來的,也是真父子。
父親陳佩斯,兒子陳大愚。
導演,更是最懂中國人親情的張大鵬。
年貨節到了。
藉著良機,你要走近他。
別頂牛了,有那個必要嗎。
今年在一起,或不在一起,都別頂牛。
頂牛什麼意思?
就是隻說自己,不說對方。
只用“自己的話”說自己,不用“他的思考”思考對方。
藉著影片,別頂牛,好好聊個天。
放下自己的三觀,放下自己的思考,傾聽。
聽的姿態到位了,對方的心就打開了。
他會對你說他想什麼,想做什麼,還沒做到什麼。
他會跟你說這麼多年,你錯過了什麼。
如此才有機會聊一聊,在未來,還能熱愛什麼。
藉著春節,努力支援彼此的熱愛吧——
年輕,就該追逐熱愛。
身為父親,你早該放手一點;
而另一面。
老了,就不配有熱愛嗎?
呵呵,可別小瞧你的父親。
願你們的熱愛背後,有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