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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停更了,不是因為偷懶,而是阿媛的故事並未寫完。想要繼續寫下去,就必須向一個人求證,那個人就是阿瑗的小叔。

無奈的是,當我們找阿媛小叔溝通,他表示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因此求證的過程並不順利。

在這種情況下,我的本意是不用糾結她小叔的事,只寫她奶奶就好了。但阿瑗說這是她奶奶的意思。

阿瑗說,其實奶奶是無力撫養她們姐弟倆的,更不可能供她上大學。這個家之所以能支撐下去,一直是奶奶在其中對叔叔進行了各種“親情綁架”。

但奶奶從沒有正面說起過。阿瑗說其實她是知道的,小叔才是那個一直在背後支撐起這個家的頂樑柱。只是奶奶從來不說,她和弟弟也一直沒有問過。

奶奶提起小叔時,一般是在她和弟弟調皮時,會說:“等你小叔回來,把你的腿打斷。”阿瑗說,她們從小對小叔就有一種天然的畏懼感。

她記得以前跟奶奶住在一起時,如果半夜有人打電話來,那個人一定是小叔。偶爾,被吵醒了的阿瑗,會被電話裡小叔的哭罵聲,嚇得無法再進入夢鄉。她就會假裝睡著,一動也不敢動。

後來,阿瑗慢慢就總結出小叔打電話的規律,十次有九次都是喝醉了,才會打電話來控訴奶奶的狠心,質疑奶奶沒有把他當人看?

阿瑗家的人對阿瑗小叔的生活知之甚少。只知道小叔在外面做土特產生意,他隔三岔五地寄回來一堆各種南北特產,讓奶奶去送給親戚或是還人情。隔年才會帶著妻兒回來過年。

一家人坐下來,很少聊閒天。總是商量著如何解決問題。且十有八九以有人哭或有人鬧結束。

阿瑗說奶奶很希望有個合適的機會,能夠知道小叔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酸甜苦辣鹹她都想知道。

我想阿瑗奶奶心裡對小兒子是愧疚的,但以她的性格,她不會向自己的兒子低頭說“對不起”,甚至一句溫情關心的話,阿瑗奶奶也是說不出口的。

我和阿瑗小叔一塊長大,據我對他的瞭解,他的性格,幾乎可以說是阿瑗奶奶的翻版——堅韌又強勢。

阿瑗家出事後,阿瑗小叔再也沒有跟我們這些小夥伴們聯絡。有時大家遇上了,阿瑗小叔也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我接受了阿瑗的委託,接通了阿瑗小叔的電話,內心莫名變得緊張起來。我先是自報家門,接著寒暄幾句,正要問到重點,阿瑗小叔說:“阿瑗給我來過電話了,我沒什麼可說的,都挺好的。你也挺好的吧?我剛說:“我也挺好的。”話音未落,阿瑗小叔說:“挺好就好,我這裡挺忙的,那就掛了吧。”我無功而返。

我告訴阿瑗我的電話訪談結果。阿瑗沉吟了好一會兒,說:“那我再試試吧。就是不知從何說起?”

我傳授經驗:“單刀直入吧。”

阿瑗說:“如果單刀直入的話,對於平時幾乎零交流的叔侄倆來說,實在是太突兀了。要是用寒喧先鋪墊,也覺得很怪異,畢竟是最親近的一家人,最重要的是——行不通。

阿瑗跟我打電話或是影片聊天,從來都像個任性的孩子。沒有那麼多的顧慮,想說就聯絡我,說完就結束通話,乾脆直接。

現在她要給她小叔打電話,居然提前做心理建設。結果可想而知,小叔並不配合。阿瑗說電話結束通話後,有種虛脫的感覺,手心裡全是汗。

我說:“你這麼緊張啊?你叔在家時,常帶你跟我們一起玩。每次你叔都是抱著你或揹著你。你那時太小了,應該沒有印象了。”

阿瑗說10歲前的事,都沒有什麼印象。記得最清楚的事,是她爸爸去學校接她到醫院,見她媽最後一面。現在還常在夢裡看到那個場景。那種心裡的崩潰,不知怎麼形容。就記得她也想學爸爸那樣,早一步逃離這個世界。

她還記得奶奶給媽媽求醫問藥、籌措醫藥的情形。她當時覺得只要奶奶不同意媽媽死,媽媽就死不了。

在阿瑗的眼裡,奶奶是逢山會去開路,遇水就毫不猶豫架橋的人,要實在過不去她就是繞個彎,也要前進的人。

從阿媛在談話中表露出來對奶奶的崇拜、心疼和無奈,感受到她們之間的感情,已經無法用“愛”這個字概括了。

這個了不起的老太太,是一個永遠不聽老天爺安排的人。對任何事情都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精神。正是她身上那種“命運沒有饒過我,我又何嘗饒過命運”的氣勢,讓阿瑗鼓起了面對未來的勇氣。

阿瑗之前並不知道,奶奶給了她面對未來的勇氣,張大臂膀為她姐弟擋風遮雨。咬著牙把日子往前過。卻對小叔表現得不像個親媽,既狠心又刻薄。

我與阿瑗奶奶聊天,阿瑗在旁邊聽著,可以看得出,阿瑗也很震驚。原來奶奶每次找叔叔要錢,從來沒有問過叔叔有沒有那麼多錢?只是告訴他必須要這麼多錢。

有段時間,阿瑗小叔換工作單位了。沒有告訴家裡,奶奶打電話找不叔叔。奶奶居然在阿瑗舅公家的來電顯示裡,找出叔叔打回來的一個手機號碼,給回拔過去。

手機的主人是阿瑗小叔的朋友。就這樣,小叔新的工作單位的電話號碼,又被阿瑗奶奶掌握了。

阿瑗爺爺死的時候,家裡沒錢辦喪禮,奶奶打電話通知叔叔帶錢回來,如果沒錢,就彆著急回來奔喪,湊夠錢再回來。

奶奶說時,脖子也是梗梗著的,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會滿臉愧疚。

奶奶對著我,伸出她的手說:“五個手指有長有短,我做不到整齊。要顧這兩個小的,就顧不了我那個小的。他喝點酒給我打電話,我也要罵他。他弄不來錢,就不配做我家的人。”

阿瑗奶奶說的“他”就是阿瑗的小叔。我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阿瑗小叔不願意說,而阿瑗奶奶卻如此積極。

也許阿瑗奶奶只是不知如何表達,自己對生活的無奈,及對小兒子那種既愧疚又期待的,複雜的感情。

她現在想知道關於小兒子的生活點滴,內心應該也是很複雜的。總之,這些年她照顧癱瘓在床的老伴近十年,為身患白血病的兒媳求醫問藥。想盡一切辦法供阿瑗上大學。

讓她沒有勇氣,對自己的小兒子表達溫柔關愛的感情,她害怕兒子向她訴苦,她會心軟,開不了口要兒子寄錢回來。只有不斷地給小兒子壓力,甚至是壓榨,才能讓這個日子過下去。

我把自己的理解,說給老太太聽。老太太笑得像花一樣:“這是我家的人嘛。你怎麼跑別人家去了。”我也笑:“做你女兒還有機會,我回家跟我爸媽商量一下,來認你當乾媽。”

此時,我暗下決心,一定再找阿瑗小叔聊聊,哪怕他不願說他的事,我也有責任把老太太的心思,轉達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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