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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回答了一個關於抑鬱的問題,我關心抑鬱是因為我的一位同桌,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心裡惦記著她,但我們的確很久都沒有聯絡了。

她是我高中時的同桌,在我的眼裡她是特別漂亮的女生,高高的個子,苗條的身材,精美的五官。我跟她成為同桌是很偶然的,因為她當時和我們班的體委是一對兒,老師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要求他們兩個人分開坐,班裡很多女生不喜歡她,男生能躲就躲,我和我原來的同桌覺得都是同學何必呢,於是我的同桌就成了她。她很漂亮卻並不是很淑女,她吃飯很快,也不太懂得吃飯的禮貌,不過我倒是無所謂,我覺得她其實是一個單純又簡單的人。她曾經問我怎麼才能淑女一點,讓別的女生不要那麼討厭她,我告訴她,其實沒必要和別人一樣,我不討厭她。我始終認為她是特別能幹的,她早上需要給她弟弟做早飯,她媽媽在外地工作,她爸爸上班比較遠,所以只能由她照顧她弟弟。我們那個時候基本上都帶午飯,她帶午飯和晚飯,都是她自己做的,飯永遠比菜多。中午我們經常在一起吃飯,我爸給我帶的飯五顏六色,我經常吃不完,求她幫我消滅一點,她每次都把她的菜再分給我,她自己做的飯菜很好吃。這樣一位努力的女孩,多少年以後她抑鬱了,不是一點抑鬱情緒而是抑鬱症,而我恰恰見證了她抑鬱的過程,那時的我只有一個感覺–為什麼我是如此無能為力。

高中畢業以後,我和她不常見面,偶爾在校園裡遇到,能閒聊幾句,她依舊漂亮。她比我早畢業,也早早的開始工作,她交過幾個男朋友,有的已經到了談婚論嫁,最後卻不了了之。直到我出國前的那一年,那一年我已經畢業工作了十年了,於是給自己放了個假,有點任性的去實現一下自己的小夢想。那年初夏,我在校園裡遇到了她,她特別高興,她就在校園外的一家公司上班,她告訴我她有個男朋友,就快結婚了,我還恭喜她,我告訴她我申請了技術移民,基本上來年就要去下洋鄉了,在那之前我要先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我記得她笑著說我還像以前那樣瀟灑浪漫。當時的她給我的感覺是她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當我溜達一圈回來,已是夏末,我媽讓我有時間給我同桌打電話,因為我不在家的時候她找過我幾次。反正那時候我有時間,於是一個週末我就約她出來散步。我看到她的時候感覺她有心事,我是一個聽眾,我不會主動去問,但是她說我會安安靜靜的聽著。於是她開始把她的心事說出來:她的男朋友跟一個女的假結婚(結婚證是真的,兩人不住一起),因為那個女的需要移民加拿大單身分數不夠需要已婚分數才夠,也就是說,她的男朋友是已婚狀態,我同桌也是才知道不久。她男朋友說,一旦得到簽證就會和那個女的離婚的,而且保證會和我這位同桌結婚。我當時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告訴她如果換成我,我會立刻和這個人一刀兩斷,因為一個可以用婚姻作為交易的人的人品是很難讓人相信的。她說她很愛他,她想去相信他。我說既然這樣心裡就要做好準備,有一天不要過於失望。她當時很開心說她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

轉眼間入秋了,一天我接到她的電話,她特別傷心,她說她男朋友已經收到簽證了,要走了,但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而且對她開始避而不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我就聽著她在電話裡哭,我說想哭就哭吧,哭出來能舒服一點。等她哭累了,我說既然這樣了,就放下吧,好的男人還是有很多的,說不定離開這個人,她會遇到她的真命天子呢。

又過了幾天,她打電話跟我說,她工作不幹了,因為她老闆和她那位男朋友是朋友,我勸她既然想好了,就把工作交接好,然後重新再找工作。她說她老闆為難她,故意拖延。我已經能感覺到她的煩躁,只能勸她就算辭職也別弄得太僵了。

又過了一陣子,我以為她的事情結束了,但是我想錯了。一天早上她打電話給我,她說她男朋友跟她和好了,說等他離婚了就來娶她,但是這幾天她又找不到她男朋友了。我只能默默的聽著,她從早上一直說,說到傍晚,後來越說越難過,直到她說她發現她懷孕了。我當時的腦袋都大了,同桌的媽媽還在外地,我說這件事應該告訴她媽媽,畢竟父母比我們有經驗,有時候我們需要聽聽父母的建議。她說好吧,她晚上給她媽媽打電話。

過了一個星期,我又接到了她的電話,她說她媽媽帶著她去找那個男的,問他,肚裡的孩子怎麼辦,那男的說打掉吧,於是帶著我同桌去醫院把孩子打掉了,然後還是那句會娶她的屁話。

沒過幾天那男的就出國了,我同桌依舊相信他會回來娶她,於是一個月過去了,我同桌去那男的媽媽家問他什麼時候回來,那男的的母親說她兒子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然後我這位漂亮的同桌又給我打電話,這一次她哭的比任何一次都傷心,她說她努力工作賺錢,供著兩套房子,一套她和父母一起住,另一套給她弟弟弟媳住,她特別渴望有自己的家,她知道懷孕的時候她特別高興,覺得那是她和他的孩子,但是就那樣與她擦肩而過了。我就這樣聽著,直到她說累了。可是生活還得繼續呀,她已經報了中級職稱的考試,我鼓勵她好好準備,她說好,於是我認為她會慢慢走出傷痛。但是沒有,過了一個月,我給她打電話,她爸爸說她去了親戚家,我還說她準備職稱考試一定會透過的。轉眼到了春節,我打電話給她拜年,她爸爸說她還在親戚家。直到我出國前,我還是有點惦記她,我給她的手機發了簡訊,因為她始終關機,我告訴她我要出發了,相信她一定會透過考試,有事可以給我發郵件,等我回來我們再聚聚。我以為她的生活逐步回到了正軌上,可惜沒有。

過了幾年我回國,我給她打電話,是她媽媽接的,她媽媽說她得了抑鬱症,這些年她媽媽提早退休在家看著她,因為她有自殺傾向,她媽媽說她沒有什麼朋友,她經常會想起我們在學校的時候一起打球一起吃午飯還有英語測試的時候幫她寫作文的那些往事。我終於跟我這位同桌通了上話了,她跟我說她在找工作,我說好呀,我說陪我出去逛逛吧,我給她買了好多禮物,我告訴她那些都是她喜歡的,她說好,但是每一次她都說有事下次再逛,而那些禮物始終在我家安靜的待著。轉眼我又得走了,她媽媽跟我說有時間給她打電話說說話,我說好的。於是我堅持每週給她打打電話,直到有一次她媽媽說謝謝我能把她女兒當朋友,她媽媽說我同桌說,我給她打國際長途很貴的,不讓我再打了。我聽完心裡感慨萬分,這樣一個善良的人,因為遇人不淑,到頭來被抑鬱症折磨,而我作為她認定的朋友所能做的卻如此有限,只能心裡默默為她祈禱。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經常會想起她,會想她應該好起來了吧,以前從沒覺得抑鬱症這個疾病會離我周圍的人這麼近,這是一種疾病,不是我們偶爾出現的抑鬱情緒,一點鬱悶可以想辦法排解,但是抑鬱症是需要治療的,需要藥物和醫生的專業治療。真的希望得這種疾病的人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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