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親在世的時候，臘月二十三全家人在一塊兒吃小年飯成了規矩。父親是山東人，山東人的規矩和本地人比起來要多一些，比如說“小年這天全家人都要回家吃團圓飯"，這個規矩本地人就不怎麼重視視。

父親說：二十三是灶家老爺上天的日子，全家人必須都回來，讓灶家爺點一下人數，好上天回報。

具體從哪個年代傳下來的，父親也不得而知，只是照規矩辦事而已！

三年前，父親得病走了。母親是本地人，她似乎對小年吃團圓飯不怎麼重視。

父親走了，母親就一直跟著弟弟過，由於工作原因，我還不能陪在母親身邊兒，這是我時常感到內疚的事兒。偶爾有個空閒，想讓母親到我家住幾天，母親總是拿這樣那樣的理由唐塞我。其實我知道，母親是怕住在單元樓裡悶得慌。

我偶爾也會出現難言之色，母親就會勸我：不著急，等你退休了，沒什麼事了，我再去你那兒住，讓你好好陪陪我。這時候，我去你那住，你們都上班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家多孤單？

我甚是內疚。

今天是臘月二十二，下午母親給我打電話說：飛兒，我知道你和孩子們都忙，眼下最要緊的事兒是疫情防控，你又是你們那兒的領導，孩子們也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忙，明天你們就不要回了。

我趕忙說：娘，這不是你操心的事兒，我已經安排好了，孩子們也找人替了班，明天一準回去陪你過小年。

娘"唉"了一聲說：你己經是50好幾的人了，咱還這麼犟呢？雖然說過小年是家裡的大事兒，可和疫情防控這事兒比起來，咱這還能叫事兒？快告訴孩子們，該幹啥幹啥，千萬不能因為吃頓飯，讓別人說咱不沾閒，是不是？

我一時不知該咋回答母親了。

女兒搶過我的手機說道：奶奶，你真小氣，是不是管不起我們飯了？你放心，我們明天帶上飯回去還不行？

娘笑了，娘說：就你事兒多，好吧，明天奶奶吃你帶的飯！

夜深了，我無法入睡，眼前總是晃動著幾十年來全家人吃小年飯的情景！

我突發奇想：假如人生是一條路，我實在是找不到自己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