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者泰然自若，輸家疑神疑鬼。

只要參與過輸贏遊戲，就可能看到，或者親自演出過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咄咄怪事。

賭這件事，本質上或許就是一種基因，天然存在於每個人身體之中。區別只是是否被啟用，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被啟用，以及被啟用的程度。徹底啟用的靈魂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偉大的定力這樣的事。

常聽到一句話：“人生就是一場賭博。”。是的，它無處不在。正因如此，所有人都有機會看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那些難以想象的舉動大多最終都成了茶前飯後的笑料。

不公平的是，取笑的物件幾乎都是輸了的人。這無疑是對傷者的第二重打擊，但無論怎樣打擊，受傷的人似乎永遠都不會服輸，屢敗屢戰是他們的特質，也是最寶貴的精神財富（也是唯一的財富？）。

我曾經就是“他們”，那些屢敗屢戰中的一員，雖然沒能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雖然沒有在這個領域留下不朽的傳奇故事或是讓人忍俊不禁的笑話，但多年的沉浸，早已傷痕累累。

金盆洗手很多年，偶爾仍會有一些場景浮現在眼前，遙遠的影像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很多情景與衛東有關。比如，所有與他在一個桌上玩過的人都知道，但凡他有一手好牌，一副聽了的足以決定勝局或是能夠力挽狂瀾的大牌的時候，他伸出去摸牌的手大機率是禁不住要顫抖的，而頻率和幅度又與手上那副好牌的威力成正比。

“注意，注意，有大牌！”現場就會被調侃。

衛東並不說話，只是用他那有點像古畫里人物一樣眼角上翹的眼睛狠狠瞪一眼調侃他的人，繼續伸出顫抖著的手取牌。然後明明大失所望卻故作鎮定地放出來。有時候，和很多人一樣也會裝模作樣混進自己的牌裡倒騰一番再排出，像是這樣就可以迷惑對手。

“快點打嘛，裝那樣裝？”在調侃衛東這件事上，多數人都沒有絲毫忌諱。衛東似乎也不生氣，他要用贏的結果來回應。可惜和我一樣，多數情況下似乎並不如願。

“清一色！”顫抖的手偶也會帶來一次驚喜，“清一色自摸！”，衛東大聲地宣佈著他的成績，同時眼睛掃描著桌上其他三人，開始計算每個人應該付出多少，看得出他揚眉吐氣的得意。

當然，有趣的事不止於那支顫抖的手，也不止於發生在衛東身上。衛東只是碰巧比較多地出現在了那些印象深刻故事裡的卡司表裡而已。畢竟疑神疑鬼鬧笑話的人總是那些經常的輸家，正好和我一樣，他也是位列常輸人士清單中排位很靠前的人。

相比顫抖的手，另外的演出就更加勁爆有料了，這樣的表演怎能不成為後來的經典，又怎能不在記憶中留下影像。

早安，二月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