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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並無盡頭,總會有一個人在等著......

張玉韜決定分手

他在學校寫了一封長信,有二三頁紙。這對他來說,一點問題沒有,甚至還能搞點賣弄。但像《圍城》方鴻漸跟唐曉芙那樣幽默打趣,就免了吧。再說,既然是向對方提分手,便不能再用從前的方式。

信件被他拿到解放路口的郵政大樓投到綠色郵筒,這才想起應當向她大哥虹塘問候一句。畢竟他倆是兄妹,這一場戀愛他費了不少心思。

完了,他上惠玲家走去。他現在的任務是告訴她,自己已經分手;未來的使命是好好愛她,追求她到手。

張玉韜的寢室與惠玲家相距不算太遠。惠玲家中有四口人,哥哥和她長相才氣都不錯,無奈父母都沒工作,在街頭賣油圈子。這多少讓她有點自卑,總想著自我保護。所以,她悄悄寫下的中篇小說《我的世界》,只有幾個人讀過,厚厚的一疊稿紙,甜酸全在其中。據說也投過出版社,只是很久很久沒有訊息。

但這篇中篇小說,她給張玉韜讀過,正是這部中篇小說,將他深深打動,並對她萌生了愛意。問題是虹塘早介紹自己的妹妹給他認識,也明確他是未來的妹夫。這就讓他為難了,雖說沒有走到談婚論嫁的地步,那麼好的朋友兄弟,還是無法交差,總得有個說法不是。

張玉韜來到環城北路。惠玲家是木板房,上下有兩層,在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裡,有個十幾戶人家。虹塘那回帶張玉韜第一次來這裡時,院子裡的民俗風情就烙印他腦海裡了。

張玉韜穿過馬路,從路邊一條狹窄的小巷走進去,傍著一家店鋪的側面再走進二十來米,一方用來採光的天井便出現在眼前。

惠玲家就在右邊第一間小房子,裡邊有樽竹篾兩層書櫃放在床頭,非常漂亮,很是迷人。虹塘幾次跟張玉韜說,自己要是有個這樣的書櫃就好了。

張玉韜說他沒這麼想過,他不注重形式,倒是注意到書櫃上的內容:汪國真詩,席慕容詩,《青青詩歷》和三毛的各種版本散文。

這就有點怪怪的了。惠玲喜歡寫小說,詩反而不怎麼寫。普遍的說法是,寫詩要有天賦,寫小說則必有生活經歷不可。像作家高玉寶,自己的經歷就是小說。

一打聽緣由,惠玲說是虹塘相送。這就不奇怪了。虹塘是個詩歌愛好者或說是詩人,曾經與兩個朋友一起組建過詩社,編輯油印過兩本詩集,一本是《雁鳴》,一本是《油茶樹》。當中一個朋友非常狂涓,一邊自己開飯店,一邊寫詩歌,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均沾著的人。

不過,他認識虹塘在後,所以不如惠玲知之虹塘更多,儘管他與虹塘妹妹交往著。

曾經有一段日子,張玉韜聽朋友說,虹塘下海了,去了南方,是廣州還是深圳,不太清楚。這可是個很膽大的事,張玉韜想。

只不過,他那時還沒到雁城來上成人大學。

雁城離廣州比較近,當年逃港之風曾經波及到這裡。就是現在,市區那些跳詐(皮)的年輕人,也有一股闖南方,打天下的小潮流。不過,走正道過去的人並不多,畢竟人事調動沒有放開。去的是一些打流的人,倒是有人發了橫財。手法用的是偷偷提別人的包,一提幾萬美金的都有,這就“激勵”了其它壞小子,三五成群過去。只是,那些回鄉的港澳臺同胞倒黴了。

與虹塘一起長大的朋友和同學,也有這種人,好像還不止一兩個人。張玉韜基本見過,也算認識,奇的是虹塘本人,好像從不沾邊這種事。

也有一段時間,他們仨常在惠玲家會合,都是文學青年,自然將話題扯到文學方面去。

惠玲喜歡看小說,最喜《簡愛》和《呼嘯山莊》。但她不如張玉韜知道那麼多作家,也不如虹塘看過那麼多作品,不太敢多說,只在一旁聽著。

張玉韜問她喜不喜歡王朔的小說。說王朔筆下的人物,很多人象這代青年人,有點痞氣,但他筆下的人物,大多善良。虹塘說王朔小說中的男人,是真實的,女人也真實。所以,他筆下的人生,也就很真實。

惠玲聽他們說完,“嗯”一聲,附和說:“我有時間也找幾本來看看哦,開個書單咯。”

張玉韜便喝一口水,大膽地說:“他小說中的男人,求愛的功夫高。只用一些小招,就可以俘虜書中的女主人公。”

虹塘笑說:“你我都寫過小說,這種刻畫人物的功力也有。”

張玉韜在惠玲桌上留了幾筆字,開出幾本王朔的書目:《玩的就是心跳》、《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動物兇猛》和《橡皮人》。

惠玲點點頭,算是記住。

完了,張玉韜想告辭。

虹塘攔住說:“你等等,正好有個事。惠玲她哥來信了,有事找你和我。”

惠玲是虹塘介紹給他的,當時的說法是給他介紹一個女朋友,不像後來明確介紹自己的妹妹,希望他做妹夫。張玉韜那時有點土冒,不熟悉市區青年的交往規矩,並不是知道深刻的男女朋友之意思,所以,他給惠玲寫信時,多少兒有點那個。

好在不久之後,他便考上成人大學,來到市區讀書,及時瞭解到這種情形,才有了正確的關係定位。沒想後來讀了她的中篇小說,心思便 像雲一般地翻動。

“他找我們什麼事。”

“據說是出書,讓我們採訪一些企業家。”

張玉韜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在工廠上班時,就被廠裡抽調,替市經委寫過本廠總工程師的事蹟,入編一本書,被收取工本費500元。這為人做嫁衣裳的事,沒有什麼意思。

但惠玲她哥讓他佩服。儘管她家貧苦,她哥當年卻以全市文科第二名的成績考進北京一所大學,後來又考上研究生,但沒去讀,現在保留著學籍。

張玉韜在雁城東方賓館虹塘處見過他一面,個子不高,嘴唇很厚,性格淡定,不苟言笑。倆人對話很少,但可以感覺到對方一直在思索。

“你會參與嗎?”張玉韜反問虹塘。

“我可能不會去。我要去南方搏一搏。”

虹塘所說的搏一搏,是打算去南方賣畫搞點收入。他已經開好證明,蓋好公章,讓別人支援。總之,中國社會不錯,大凡替殘疾人買些畫幅,都願意伸手。虹塘打的就這個主意。

這事擱張玉韜做不來,他有心理障礙,但也不羨慕。

“你可別跟惠玲說,他哥的事我不參與。”

他倆告辭惠玲時,就這麼說好了。臨了,他倆從環城北路穿過青山巷,右拐到中山北路。

張玉韜在上成人大學許久之前,旅遊桂林時遇到虹塘,鬼使神差成為朋友。信來信往之後,虹塘去過衡東,在張玉韜家住過兩夜。他這人會來事,會做菜給大家吃,性格也開朗,就是不愛廚師這項工作,總在想辦法換工種。現在可能是想通了,要發揮畫畫特長,賺些銀子。

張玉韜來雁城市區上學後,常到他單位坐坐。惠玲也常來這裡通報市裡有的文學活動,關於本市詩人與北大謝冕教授通訊談過朦朧詩的事,也是她說的,讓張玉韜有點驚著。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不要再來打擾我!

張玉韜站在惠玲家的天井裡,等了許久不見人回來。

隔壁出來一位面熟的女鄰居,她對張玉韜說:“找惠玲吧?”張玉韜答是。

對方告知說:“好像昨天去了南嶽。”

南嶽在雁城之北,是著名的風景名勝區,是中國的三山五嶽之一。寒來暑往,總有不少人去游泳。

張玉韜想起今天是週末,明白虹塘是去那裡找女朋友過週末。對於他未婚早有的夫妻生活,張玉韜沒法責備,不只是給人面子的問題,而是說不出口。

像他女朋友流產的事,張玉韜都被虹塘叫去相陪,這關係應當不分親疏,早把他當成未來妹夫;虹塘也常給他買單位東方賓館的職工餐票,比起成人大學的伙食,不知好多少倍!還有冬天洗澡的事,也是虹塘帶自己上職工澡堂解決。這種情況下,儘管張玉韜是個直率有原則的人,不贊成未婚同居,也只好聽之任之,不願當它是個事。

既然惠玲不在家,張玉韜和這個只是面熟的女鄰居就不知怎麼相處。怎麼都是個尷尬的事。據惠玲說,這個女鄰居對自己有感覺,曾希望惠玲介紹他倆做男女朋友;但又據惠玲說,她與單位上的一位男同事扯不清,有瓜葛。總之,他對她的印象好不到哪裡去。

女鄰居卻對他說過不停。說她弟弟明年也想參加成人高考。能不能請張玉韜或同學補補課,又問他與虹塘的妹妹現在如何?她聽惠玲說過。

“就要分了,沒辦法好了。”張玉韜坦白。

她說:“我聽虹塘說,你動手打了她,是不是?你還打人麼,看不出來哦。”

張玉韜說:“我一時沒控制住,打了她一個耳光,就在虹塘宿舍。”

“我不知道怎麼說。”她這話的意思是想發表一點什麼意見。

“直說。”張玉韜愣愣地看著她。

“要說你對吧,你畢竟是男士,打女人總不是好事,不就是跟別男子跳個舞麼。”

“我覺得我做得對,這一次不管著,以後就會是一個事,不全因為她跳個舞。”

“這倒也是。女孩子要自律。”

張玉韜知道,虹塘妹妹對自己的傷害前所未有。對其他人,也是如此,特別是對惠玲。有一次,惠玲都站起來給她讓座了,她卻沉沉一瞥,愣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沒禮貌不說,簡直冷漠厭惡。

惠玲當時差點拉下臉來,好在沒有拂袖而去,當然還是看在他和虹塘的面子上。

張玉韜抬頭看看天說:“好像會有雨下,我要走了。”

“是嗎?糟透了。”女鄰居跟著望一眼天上說,“你記不得有回在這裡,跟惠玲和我聊起《通俗哲學》,說事物有兩面性。天下雨了,久旱的老農會歡天喜地,而準備踢場痛快足球的少年卻十分難過。你今天沒見到惠玲,見到我不也是一件好事麼?”

張玉韜笑說:“亦好亦壞吧。我要走了,回學校去。”

“啊喲,天不是要下雨麼。上我家去坐坐。”

“不啦,下也是一點小雨。”

“我不知道怎麼說。要不這樣吧,我打傘送你,我正想外出。”

兩人穿過馬路,又走過防疫站,傍一家單位兩層樓直走百來米,左轉出去,就是大街。

“怎麼好久沒跟虹塘來惠玲這裡走動?”女鄰居說。

“你沒聽說過此一時,彼一時麼?今昔已經不同。”張玉韜說的是自己在與他妹妹交往戀愛的事,只怕對方聽不懂,就補充說,“他不是早去廣州了麼?”

女鄰居笑說:“我看你糊塗,真的糊塗。”

倆人齊齊往前走,忽看見對面一對相熟的人影抱著什麼走過來。那分明是虹塘和惠玲。

虹塘個頭較高,體格偏瘦,雖是單位廚師。惠玲長髮飄飄的,挽住虹塘胳膊。

張玉韜傻眼了。沒想虹塘早拋棄女友,愛上惠玲,如今居然這樣粘粘乎乎,原來他將妹妹說給自己,卻藏著這樣的心思?

他忍不住走上前去喝斥:“虹塘,你這是什麼意思?”

“戀愛結婚,又不是露水情緣,你管得著麼?真逗!”

虹塘將抱著的紅紅綠綠絲綢被面往惠玲手裡湊,以防會有衝突。

惠玲站前來,護著虹塘身子,對張玉韜說:“我要結婚了,你不要來打擾我!”

張玉韜直想衝上去,發洩心中的無名怒火,早被身邊女鄰後緊緊抓住:“幹嗎?你不是也跟虹塘的妹妹分了手?”

張玉韜說不出話來,也不知說什麼。他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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