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當年大學畢業，剛剛實行自主擇業，美其名曰雙向選擇，其實是將大學生推向市場，自己撲騰去。因為在父母身邊忍受了二十多年的貧困，極度不願意回到父母身邊，凡是他們提倡的都反對，凡是自己認為對的就一意孤行。這好像是年輕人的專有特質。可是父親當年還是堅持託人找工作，可是所託非人。

那親戚是我們家族裡最有本事的，可是關係太遠了，人家根本就不想管我的事，可是老爸還是帶著我去拜訪了一下。正好碰上他家外甥女也去找他，後來陸續聽說他給自己的外甥女找到了鐵路警察的工作，據說是網上追逃犯，可能不錯吧。後來又介紹了一個飛行員男朋友，買房成家。

而我當時少不更事，並不羨慕人家外甥女。僅憑著一腔孤勇，自己找到了工作。可是這份工作在親戚眼中就是個合同工而已。後來經歷過社會世事艱難，人到中年才知道，人家外甥女的工作是沒有中年危機的，工作工資可能不高，但是穩定且持續地福利好，那份工作的優點不是我們這些打工狗能想象得到的。人家的公積金可能比咱們的工資還高呢！

前幾年才瞭解到，身邊的女同事老公是飛行員，她家房子從南買到北，有很多套，學區房也是任意買，她老公常開寶馬，據說和飛行員同事們比還很低調。而普通人因為這一套學區房幾乎白頭。人和人的差別，從認知不同開始，人大概也只能掙到自己認知範圍內的錢。可是少不更事，親戚並不能從窮親戚手中交換到什麼，所以他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什麼。

苦苦掙扎了許多年，才有房有車，可是距離稍微舒服一點的日子還很遠，更是不能實現財務自由。自認為可以了，但是並沒有怎樣。可能從大學畢業，逃離了家鄉小鎮的人都有戀家情結，都想讓家裡人少走彎路。同學的哥哥也是如此，憑自己的力量考上了重點大學，畢業後進了國企，可是待遇低，受排擠。跳槽去了外企，混得不錯。他記得老家表弟中學都沒畢業，一直無業，就想著拉他一把。將這位表弟介紹到外企做藍領。想著讓他學門技術也能安身立命，總比在家啃老強。可是那表弟是獨生子，從小被家裡人寵得要命。

這表弟也好奇外企，也羨慕高工資的工作。可是讓他去跟師傅學技術，他早上起不來，他更不習慣不餓就得吃飯，餓了又沒飯吃。深感一日三餐都有固定時間很煩，學技術又嫌枯燥，規矩又多，不如鄉下父母身邊自在。他受不了定時吃飯，以經常肚子餓為由，辭了這份別人搶都搶不到的工作機會，回家啃老去了。

自家表姐從小照顧過家裡，她借錢不好意思不給。可是那時就不看好房地產，那時機正是房地產價格最高昂的時候，勸她不要湊熱鬧，等市場行情正常再買房。可是她就是不聽勸，在房地產最貴的時候買了房，還沒有錢，借錢也一定要買。買了就跌價，多花了好幾十萬。這房子還不是剛需房，當年她新還遷房分了兩套，說給兒子買。可是她兒子還不夠十八歲。而且買的房子地段、位置和樓層都是最差的，估計也是想省錢吧！可是她要是聽勸，晚幾年買，能省出一輛寶馬車。除了任性地找親戚催逼著借錢的時候強悍外，跟外人她都慫得很！

另一個親戚也是，自家孩子大學畢業了，找工作，咱們給推薦的工作機會，都不去面試，嫌煩。當年我們啥都不懂，網路也不發達，自己跑人才市場找工作，巴不得有人能提供點資訊，而今親戚家的孩子卻對我們推薦的工作機會嫌棄得很。人家的目標是進位元組跳動或是當公務員、事業編，而那孩子大學裡混了四年，畢業連英語四級都沒過的成績，也不知那裡得來的自信。孩子真是自家的好，別人無權多嘴，多嘴必遭懟，不管你說的是什麼。現在的親戚，無論你幫過什麼忙，給過多少好處，等他們有錢了，最先看不起的就是這些曾經幫過他們的討厭的親戚們。

永遠對你期望值高得不得了，有時讓人莫名其妙。有個親戚突然打電話，讓我給買藥，我都蒙了，這是哪跟哪兒呀？原來她聽說，我們有醫保卡，可以免費買藥，而她生了慢性病，需要大量的藥。我跟她解釋，這卡有最低限額，800元以上才報銷一部分，雖然不花錢，但是用的是卡里的餘額，還是花錢的，不是100%報銷的。她還不信，自己花了100多元給買了藥，送回去，她還嫌棄。她家公是木匠，曾經幫家裡買了建房的木材，說是看他面子省了錢。過年時，咱就想表示表示，請示了那家的女主人，問家裡缺什麼？告訴我，買菸酒就可以了。咱就傻傻呼呼地從超市買了上百元的酒和上百元的煙，還有一箱特侖蘇牛奶和兩盒十八街麻花，以為是很周到了。可是去他們家後，禮物都留下了，也沒說什麼。

等我們回到家，卻被女主人打電話追著罵，說她家公說了，送禮的菸酒是指中華、小熊貓、茅臺、五糧液，我送的那些她家公看不上，酒已經擦玻璃用了。可是我就蒙了，他們不過是農村小康之家，幫忙買的木材不過是千元以內的東西，即使都省下來能有多少，況且也是付了錢的。他們要我送他家五糧液、茅臺和中華煙，這些錢買兩倍的木材不也是夠了，他們那裡來的自信呢？

也只是為了她的面子，才去她家走了這一遭，沒想到他們家公對這禮品期望值這麼高。從此都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他們了，看著兩輩子人的親情關係，沒跟她們吵起來，可是真的扎心。為什麼？至今不明白！後來聽說他們家，侵吞人家錢財，吃親戚家工程款的回扣，還倒打一耙的事屢屢出現。他們家就是靠這些伎倆混上小康的嗎？對外人火炭一樣熱情，對親戚極盡苛責，可是因為有親戚關係，每年都繞不過去，不可避免地要見面，真是愁人。去年疫情，沒見面，好輕鬆呀！可是今年該怎麼辦呢？

有見識的親戚不肯幫忙，甚至對初出茅廬的孩子都不肯指點一下，任你風裡雨裡。等你混出經驗，想幫一把窮親戚，發現那些人你給甜頭可以，說教沒人愛聽，你早已被列為討厭的親戚一列。還有一幫人在閃著兇巴巴的眼神，等著你給送禮，還要挑剔你送禮的檔次，不能低於他們的預期，否則你就是天下第一該死的人。都是繞不過去的親戚，你不好意思見面空手，拎著米麵油去看他們了，人家眼角上斜著。根本就看不上咱們的禮物，人家說他們送禮都是整箱茅臺、五糧液的送，可是我們哪裡見過他們家一絲一毫？若是真富豪也就罷了，我們高攀不起，我們躲起好了。一般的也是普通家庭，怎麼就這麼自視甚高呢？

今天是小年，可是想起來的卻不是新年希望，家人美好。這可能就是中年人和小孩子們的區別吧？大人過年犯愁，小孩才高興呢！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