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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過年不足一月時間,冬日的家鄉多了幾分肅穆和荒涼,父母早已忙完了家裡的農活,準備著過冬的吃食,家中的老人年歲大了,又因前幾個月摔了一跤,早已不能下地,母親常年早出晚歸,家中只留父親偶爾去鎮上做些幫閒。前些日子與他通電話得知家中老人的身體每況愈下,心裡不免難受夾雜著焦躁。他說,“今年你們姐弟三個怕是都回不了家過年了,家裡是越來越沒有人氣了”。

記得那還是剛上初中的時候,大姐早已嫁人去了北京,因為我與二姐上學,家中的日子過得更加窘迫。也是那個時候每週生活費也就20來塊錢,學校的飯價在2~3塊錢之間,一週也吃不了幾頓飯,都是週日從家來學校的時候書包裡背點饃饃,對付對付一週也就過去了。西北的冬天是那種很乾燥的冷,初中那會兒住的是集體宿舍,條件很差,基本上都是上下鋪,窗戶的玻璃碎了也沒人修,就糊了些報紙,冷風颳進來宿舍地面的水都結冰了,我們依舊捂著被子睡覺,凍得腦袋都縮在被子裡。

有一次感冒了,高燒不退,老師只能聯絡家長然後把我送回家看病,回到家中整個人都燒迷糊了,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臉上的焦急之色更甚。印象中他一直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對我和姐姐都很嚴肅,那也是第一次切實的感受到了他心裡焦急。迷迷糊糊地跟隨父親回了家,母親一臉焦急地在門口等待,不等母親詢問,他便抱著我進了屋,讓母親為我額頭敷上毛巾先退著燒,他去村口的藥店為我抓點退燒藥,說完冒著大雪便出門了。過了許久,隱約聽見門口絆腳的聲音,果然父親帶著一臉疲倦的臉色進了屋,讓母親餵我喝點粥然後把藥喝了,晚上他陪著我睡。

感冒好起來已是週一了,他又恢復了往日嚴肅的樣子,只是眼裡的那抹疼愛卻多了不少,說著便要送我去學校,學業耽誤不得,但是大雪未停,路上不知積了多厚的雪,他卻收拾起了東西,依舊是那輛破舊的腳踏車,將我抱在後座上,怕我凍著便脫下了身上的棉衣把我裹得緊緊地,卻讓母親為他找了件破舊的棉衣穿上。雪依舊下的很大,路上頂著寒風,摟著他的腰,身子不由得蜷縮了幾分,上坡的路很是艱難,他下車推著我踉踉蹌蹌的走到了學校門口,反覆的叮囑我一定要注意身體,還不忘嚴肅的批評我幾句,我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他便說要回去了,說著摸了摸我的頭,看著他凍得通紅的雙手,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在風雪中顯得步履蹣跚,那聲父親卻卡在喉嚨裡沒有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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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追求異性要等到自己變得優秀之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