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生日面

母親是最為含辛茹苦的人。因此，每當唱起《世上只有媽媽好》的時候，大多都會心在糾結，淚在悠轉。

很小的時候起，每年的今晨，母親都要給我煮生日面，有時是白麵的，有時是蕎麥麵或玉米麵的，都是母親親手趕製的。雪白的，青黑的，金黃的，或圓或方或扁，有模有樣，熱氣騰騰。寒冬臘月的早晨，儘管被窩裡面少了許多溫暖，貓在裡面也不願意出來，可是聽到母親喊：“吃生日面嘍！”光不出溜地往外串，全沒有了涼颼颼的感覺。

我是家中的長子，陸陸續續有了五個妹妹，家中人口漸漸地多了起來，生活在分口糧時代的農村，吃的條件不由自主，生日面卻沒缺過，不論誰過生日，六兄妹們都能跟著吃上幾口。家裡沿習著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誰過生日誰的麵碗裡就多了兩個自家母雞下的蛋。

我娶妻獨立門戶後，每到生日這一天，母親還是要讓妹妹把我找回家吃生日面，從那時開始，我都要母親和我一起吃。

自從母親扶鶴西去，這碗母子共吃的生日面就不再有了。這以後，妹妹們都會在臘月十九這一天，攜家帶口地聚在我家，幾十口子給我這個長兄或大舅過生日。

從那時起，每年臘月二十三以後的祭祖上墳也就改在了我生日的這一天。大宴之前，家人們陪伴著我到祖瑩地燒香焚紙，帶著酒菜擺在母親的墓前，讓故去的家人們在冥冥的香火中分享，算做是對故親的紀念吧……

兒的生日，媽的苦日。

忘不了母親的生日面！

庚子年臘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