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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改第一年的麥收農民的心是甜的,豐收的果實是香的,天不亮麥田裡都熱鬧起來了。那是我就三四歲吧,母親抱著我來到了第一次屬於自家的麥地頭。父親早已薅好幾鋪麥子給我打了個鋪。我怎麼也睡不著,起來悄悄地跟在母親的背後,她彎著腰,不捨的站立。只能看到她的屁股一擺一擺的。偶爾站起來一下,看到了稍有駝點的背,看不到他心裡甜,但我卻看到了母親的勞累的背影。

一九六六年的中秋節,那還是大集體,我從曹縣師範放學回家。到家裡大概下午兩點多吧。鍋裡的飯還不涼。鄰居說:“生產隊裡分棉花柴,你母親到地裡扛棉花柴去啦。”我跑到地裡,我母親已經捆好了一大捆和一小捆,正在吃力地往她身上背那一大捆呢。她看見了我:“兒子,快來幫我一把。”我一把奪過來,背到了我的身上,拉著母親的手,快回家吃飯吧,你還沒吃飯呢。母親執拗著非要背起那一小梱和我一塊回家。她在前,我在後,她一步一挪,我的心一步一顫,這就是我眼裡母親的背影。

一九五三年,父親去縣建築公司工作,我剛上一年級,他幾個月才來家一次。每逢回去上班,我就拉著他的手送他到村口。然後,望著他走啊走。他一步一回首,我一步一招手,知道望不見影。有一次他卻沒回首,沒走多遠卻大步跑回來,一把抱著我:“回家吧,上學去吧,你不回,我走不下去啊。”說著,一隻手給我擦眼淚,另一隻手塞我兜裡五角錢。

一九八二年開春大旱,那時剛分田到戶,沒有澆水機器。各家各戶都在自己麥地頭上打一個手壓水井,白天黑夜輪班壓,一畝地得三天三夜才能澆好。當時,我在曲師院進修,請假回家看看,傍晚時才到家,從公路上下車後剛好看見前邊有兩個人拉著地排車吃力地走在通往我村的土路上。前邊一個婦女拉車,一步一歪,後邊一位老人推車,一步一晃。雖然天已掃黑,但我清楚地看到那就是我老父親的背影。

一九八三年麥收時節,我回家幫助收麥,一天的勞累,傍黑收工,我腰痠背疼,回家後湯沒喝一口,倒頭就睡,半夜醒來,老人睡著了,孩子睡熟了,唯獨不見妻子。我沒用多想趕緊往麥地裡跑,剛進地頭,就看見前面一個模糊而又熟悉的且晃晃悠悠的身影。我連忙上前一步,從後面抱住了她,使她沒有倒下,這就是我看到的最近最親最美的背影。

天下母性最偉大,天下母性最辛苦,一年三百六十天,沒有一個星期天。晴天有晴天的事,雨天有雨天的活。晚上更不用說,操勞一天,十點前幾乎沒有睡下過。有時我躺在床上看書、看報,她坐在床前秉燭引線,我陪著她,她陪著我。我困了,她的身影,隨著燭光還在我眼前晃晃悠悠。此時看到的只是她那模糊的背影。

一九八零年,我在外地教學,長子初中畢業,剛滿十五週歲。為了讓他弟妹繼續讀書,他毅然決定輟學外出打工。我當時考慮到家庭實際情況及他的決心,我只好同意,可真不甘心呀,沒有法子啊!那天早飯後,我送他去車站,望著他那堅強的步履,嫩柔的雙肩,挺直的脊樑骨,本不該“擔當”的年齡,為了老人,為了弟妹,他卻硬硬的扛起了半個家。

二零零九年,次子英華正茂,卻得了不治之症,去上海治療時隔不久急需手術,我和老大老三急赴上海醫院。從門診部到手術室,五十米啊,望著他那抱定希望而又無可奈何的背影,我心如刀割,熱淚盈眶。都知道手術檯好比鬼門關。回到旅社,我無意間發現了他的筆記本。曾有一句話我終身難忘:“我發現我的父親一夜間蒼老了許多,許多……”

二零零零年,我長孫成了一名光榮的解放軍戰士,了卻了我家幾輩人的心願。穿上軍裝多麼英俊,多麼威武,美的樂的他不可形容。從招兵辦到火車站足有六公里,他們在前邊走,雄赳赳氣昂昂。我看到長孫的背影,好似勇往直前上戰場。

我大重孫子,今年上六年級了,家裡給他買一輛新電動車,由於第一次騎電動車上學,我還是送他上學校。美的他無可形容,看著他那興高采烈的背影,我趕忙拿起手機,咔嚓、咔嚓、再咔嚓。

我看過“四渡赤水”毛主席的背影

我看過“鄧小平同志南巡”的背影

我看過“地道戰”八路軍戰士的背影

我看過“百萬雄師過長江”的背影

我看過“上甘嶺志願軍反衝鋒”的背影

我看過“抗洪時”幹部群眾的背影

我看過“抗震救災”武警官兵的背影

背影或偉大或平凡或壯闊或平靜,都使我凝注、深思、激情、奮進,不忘背影,不忘感恩不忘初心。

章縫鎮關工委周維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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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格局小了,註定走的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