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家裡的牆上貼著一張《老來難》,上面的字我還認不全。
那時父親還年輕,有著濃密又黑亮的頭髮。
現在的父親邊照鏡子邊說,怎麼沒有一塊好看的地方?
姥爺94歲了,有一次又便秘,吃藥也不管用,父親和母親焦急萬分,後來用小勺把兒幫助姥爺。姥爺感動地哭了說,前世積了什麼德,才遇到你們倆。那刻的幸福,就是能吃得下,也能排得出。
臨近春節,父親和母親商量還是決定送姥爺回舅舅家。
父親對姥爺說,過了年,我就去接您。姥爺依依不捨的走,年剛過,人就沒了,再也回不來了。
十一假期,我陪婆婆給公公掃墓,同去的二嫂邊燒紙邊唸叨,爸呀,接錢吧,想買啥就買啥,別捨不得。
我心裡默唸,您老安息,不用再受病痛折磨。
旁邊的婆婆說,我也給你跪下了,,,活人有罪呀。
我心裡又一陣酸楚,子欲養而親不待,自古以來就是最大的悲哀。
清冷的早晨,母親給我做麵條,她的手指更彎曲了,背也不再挺拔。可每次電話裡她都說,我很好,什麼也不缺。別總惦記,我和你爸還能動,以後動不了就吃點藥,真的不給你們添亂。
我記得我公公病重期間, 也說過,給我耗子藥,,,
究竟有多少老人說過類似的話,有過類似的想法,這裡面藏著多少對無處安放暮年的擔憂,悲哀甚至絕望?
我想買個炒鍋,要沒化學塗層的老式鐵鍋,總覺得只有鐵鍋炒菜最香,最像媽媽的味道,最有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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