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年，可是我心情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中午，接到母親電話，剛問了一句，媽，你還好嗎，聽到媽很絕望地說了句，你媽癱了，沒人管了～然後弟弟把電話掛了。雖然我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但是沒想到來的這麼早，心猶如掉進無底的深淵。母親今年82歲，就在一個月前，剛剛回家看母親，在家待了半個月。

母親有糖尿病，心臟病，股骨頭壞死，便秘，咳嗽，幾乎所有的老年病她都有了，每天大把的吃藥。儘管如此，我沒想到，這次見到母親，她幾乎不會走路了，從臥室到餐廳幾步的路，你得扶著她，走好幾分鐘，給她穿衣服穿鞋，然後你得端著臉盆，她洗手洗臉，做完這一切將近半小時，吃完飯，得看她吃藥，各種藥大約20幾片，然後把她扶到床上，我去刷鍋洗碗。

母親把屋子當廁所，三年了，屋子裡有一股難聞的味道，我回家的那天，母親的床上床下，全是她扔的衛生紙，和母親睡在一個屋，每天不知道清掃多少遍。

陪母親打了三天吊瓶，加上吃藥，她終於不咳了。母親穿著很厚的棉襖棉褲，顯得特別笨，她說暖和，衣服上弄滿了飯漬，卻不讓換，說穿著舒服。本想著給她買點衣服，現在看沒必要了。除去吃飯的時間，母親的大部分時間是躺在床上的，天氣好的時候，讓她曬曬太陽，她總說累。想起以前的時候，母女幾天幾夜總有說不完的話，母親現在說話也嫌累了，一天的時間都是迷糊的。

很想去看看北湖，在小城逛逛，讓我無法忍受的是，我出去一會兒，母親不停的打電話，每次都這樣，要把我栓腰帶上嗎？

為母親洗了床單被罩，衣服。那天太陽特別好的時候，給她洗了頭理了發，換上乾淨的衣服，看她臉色紅潤，乾淨的坐那，心裡剛有些輕鬆，一會兒，她卻拉褲裡了，我無語，反覆有三四天，才慢慢好一點。我回家的日子，玲玲週末會來陪我，陪我去逛街。姐姐很少來，她總說忙，偶爾來，匆匆忙忙。記得那天早晨元旦，起床幫母親穿衣服，剛穿上內褲，拉褲子上了，晚上已反覆幾次了，心裡有股火發不出來，我賭氣讓母親在被窩躺著，然後我收拾她的殘局。

弟媳帶著孩子洗澡了，中午我在切菜，姐姐帶著姐夫來了，看母親躺在床上，坐如針氈，本想一會幫母親穿衣服，姐姐嘟囔幾句，走了，我沒有追，我想發火，幫母親穿好衣服不可以嗎？看母親只是站在那兒看嗎？我真的無語了。

因為離家遠，很少和她們計較什麼。可是這幾次母親生病住院，姐姐很少來，總說自己忙，錢的事也和我們攀比，人都會老的，就這樣對待自己的老母親，你也會老的。我有怨言的時候，會在心裡說，人在做，天在看。

在家陪母親待了十幾天，她不咳了，會自己走路了，我回了自己家。

家裡還有個九十歲的婆婆，癱在床上，已近兩年的時間，大部分時間都是老公照顧著，有時他也發洩，發狠說不管了，但還是照顧她，我知道他的無助無奈，我很慚愧，無法對婆婆像母親那樣。

辭掉工作這幾個月的日子，我的心情更加沉重，無法解脫，不知道怎樣面對未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