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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小年,根據習俗,母親買了一點麻糖,不到十釐米長的一根麻糖。母親在吃飯前,提醒我吃完飯要吃一點。

因為不和父母居住,在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我吃完飯就會出發。出了門,母親叫住我:麻糖沒吃!

進屋後,母親掰了一塊麻糖遞給我,我看了一下感覺太多了,自己又掰去四分之三。邊吃邊笑的說:小時候要麼是想吃沒得吃,要麼也只是一點點和我姐搶著吃,現在是啥也有了啥也不想吃了。

開車回去的路上,還在想著那一根麻糖。它可能會被父親吃完,也可能會被母親放起來然後遺忘掉,總之它不會再進入我的嘴裡。

什麼時候我對食物喪失了慾望?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變成這樣,因為小時候家裡很窮,食物對我的吸引力是無與倫比的。

我不羨慕同學的新玩具、新衣服,我只羨慕別人手裡的那點零食。我會目不轉睛地盯著別人的零食看好久,但我並不會去要別人手中的零食,因為家教不允許。

所以我猜想的自己,應該是那種特別饞的人,對食物的愛護會像葛朗臺保護金錢一樣。但現在,我對食物的概念停留在:維持生命的物品。現在的一日三餐我也只是吃七分飽,吃多了會感覺到累,夠了就好。

後來在網上看到一句話: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人認為吃泡麵很開心,一種人認為很不幸。巧的是,我父親就是認為吃泡麵是不幸的。而我則認為,食物而已,吃啥不是吃呢。

小時候如果母親沒有做晚飯,讓我和姐姐吃泡麵的話,父親回家看到後,就會大發雷霆,對著母親大聲咆哮,斥責母親的懶惰。

這在當時的我看來,父親是不可理喻的。對於年幼且貧窮的我來說,只要是買來的食物都是人間美味。泡麵哪裡不好了?

在我成年以前,吃泡麵可以說是一件開心的事。後來也只是因為吃膩了,開心不起來了,但依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開心的。

父親則更傳統一些,認為親手做出來的食物才能表達自己的愛。所以,看到我和姐姐吃不到母親做的食物就會很難過。

父親對食物的看法,深深的影響了我和姐姐,我們認為食物是表達愛的最好依託。現在的我們,想對一個人好,就是帶ta吃各種各樣的好吃的。

這種影響還滲透到我的愛情裡。我愛過一個姑娘,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她就會送我帶各種各樣的零食,帶我去吃各種食物。就是這麼一個行為,讓我淪陷了。雖然我們後來沒有在一起,但是想到過去的點滴,我依然感到我曾被認真對待過。

父母現在對於我們姐弟的關心,更多的體現在讓我們好好吃飯。因為姐姐嫁到幾百公里外的城市,每次父母去看姐姐的時候,車的後備箱都是吃的。母親提前蒸好的饅頭、燉好的肉,以及不方便提前處理的食材。

食物成了聯絡親情的樞紐。寫到這裡,我的腦海浮現了《飲食男女》這部電影的經典橋段。我也能體會到電影裡,老爺子在準備好飯菜後沒有人來的失落。因為千言萬語的愛,都化作了那一桌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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