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和遠在外地的外公影片通話。

外公生病了，此前有些咳嗽，以為是常見的小感冒，自己吃了藥，竟然沒有好轉。拖了一些時日再去醫院，醫生嗔怪說，怎麼不早來，肺上都有結節了。外公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看見他在醫院輸液，心裡實在不好受。

今年響應國家號召，不能回家過年。想到家裡的長輩、老者，卻百感交集。

人老了，就會面對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兒女遠行、第一次一個人吃飯、第一次看春晚、第一次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影片中的奶奶姓戴，今年79歲。她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決定去養老院。女兒和她談心，我們會牽掛你。

老伴走得早，她現在一個人住。年紀大了，需要人照顧。但兒女們都有工作、家庭。也不是女兒們不肯照顧她，而是她思來想去，決定不給年輕人添麻煩，於是去養老院成了一個選擇。

在去養老院前，戴奶奶又到她熟悉的理髮店，做了一個美美的髮型。她說，這麼幾十年都是這家給她理髮，她延續了幾十年的風格，從來沒有變更過。

她又去了一次去社群合唱隊。戴奶奶是合唱隊的指揮，和團裡每個人都很親密。老姐妹們又在她的指揮下，唱著一首又一首的歌。歌聲流淌，戴奶奶實在不忍離去……

談到離家的感受，戴奶奶也很捨不得。家，就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一切。現在，挑挑揀揀之後，她原本想帶的東西，其實收好以後，卻似乎並不多。

直到入住養老院，一開始她並不適應，直到有了新朋友。心情漸漸放鬆，每天多了許多話題。戴奶奶很幸運，她在這家養老院遇到了自己的小學同學。

朋友漸漸多起來，她緊張不安的心終於定了下來。這對老人來說，是一個艱難的過程。另一位奶奶悉心照顧她，“我們把年紀的老人，什麼酸甜苦辣都經歷過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尋開心。”戴奶奶若有所思。

無疑，戴奶奶是幸運的。至少她依然健康、依然保持著清晰的頭腦。儘管兒女不在身邊，但有溫暖的住所，有朋友、有歸屬感，在寂寥的年老生活中，算是聊以安慰了。

而不少老人，因為失去健康，倘若沒有子女的照顧，生活就會變得兵荒馬亂。

在一部泰國短片中，就講述了這樣一個感人故事。

故事開頭，一位泰國老奶奶對著已經成年的兒子說：“你不去學校麼？”

鏡頭一轉來到課堂上，一個小學生不住地往教室後頭看——一位奶奶安靜地打著瞌睡。

老師叫男孩回答問題，由於走神，學生沒有聽到老師講得內容，尷尬地站起身，面紅耳赤。

教室外，學生家長開始議論紛紛。他們聽說，老師把自己的母親帶到學校了。哦，原來故事開頭的成年男子，就是這位打磕碎老者的兒子，也是學校老師。他的母親得了老年痴呆症，家裡沒人照顧，所以老師只能每天把母親帶到課堂上，方便照顧。

有的家長表示理解，但也有人說：這是學校，又不是老師的家。

“孩子們怎麼能夠安心學習呢？”

“聽孩子們說，有時候老師還讓學生們幫忙照顧她呢！”

終於，校長迫於壓力，找到了老師，希望和老師好好聊聊。

校長室裡，校長表示，希望可以幫助老師找到合適的人，照顧母親。也希望老師找機會給學生家長解釋一下。

正在此時，老師忽然想起，自己的媽媽還坐在校長室門口等他，回頭去看，母親不見了。老師急切地和校長解釋了一下，馬上衝出去，大聲呼喊著自己的母親。

“媽媽，媽媽！你在哪兒？”整個學校都能聽到老師呼喊母親的聲音。

正要和媽媽回家的男孩聽到老師的呼喊，轉過頭，看到著急尋找母親的老師，也參與了尋找老師的隊伍。

老師的學生們都來了。他們找遍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大聲呼喊著“奶奶、奶奶 ，你在哪裡？”

這時，班裡另一個孩子和媽媽正在回家的路上，忽然看到老師的母親在路邊發呆，孩子趕緊叫停了母親的車，跑下車，來到奶奶身旁。

孩子知道奶奶有老年痴呆，所以和媽媽一起守護在原地。

鏡頭再切到學校，校長開始和學生家長解釋。

老師的母親患有老年痴呆。

每天，老師都要帶著母親一起到學校，風雨無阻。

晚上回家，老師還要照顧生活不能自理的母親，洗澡、穿衣、吃飯。老師說過，“我只有媽媽，媽媽也只有我，是她給予了我生命。”

這些話感動了在場的所有家長，沒有一個人再反對老師帶著媽媽來學校了。

最後，在路上狂奔的老師趕到母親身邊。這就是故事開始的那一幕，一位白髮蒼蒼的母親對成年的兒子說：“你不去學校麼？我正要去學校找你，可我不記得路了……”

百敬孝為先。

老人，往往為子女付出一生。子女有了自己的家庭，容易遺忘上了年紀的父母。

有的父母操勞一生，還要再給兒女帶第三代，退休以後也無從休息。我的外公小時候帶過我，我的媽媽現在又帶著我的孩子……

我們如果不能回家看望老人，就對他們耐心一點，好一點、再好一點。撥一個影片，打一通電話，敘敘家常，聊聊近況，問候一聲“一切安康否”。就像他們小時候，細心關懷我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