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了,每個人家的年味都不同。有的人各種年貨置辦已經累得不行了,有的人沒有任何激情,不想洗窗簾,不想貼對聯,不想買新衣服,連紅襪子也沒想法。今天是小年,有的人一定要家人和朋友聚聚,有的人覺得不過是平常一天,連個餃子都懶得吃。
人的一生,把所有的日子填滿是件技術活。每個日子就像一張白紙,在上面塗什麼,有的人千篇一律,有的人隨便塗鴉,有的人認真佈局每一天都不重樣……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每個人過的日子都有自己的風格,都有自己的味道,有的平淡,有的浪漫,有的古板,有的新潮,有的激情,有的沉悶,有的小資,有的積極,有的負能量……成萬上億的人的日子構成了紛繁的社會。
人都是社會人,一個人很少能完全脫離社會,所以人和人一起交往,免不了就要把一些日子交集起來過,夫妻之間,與兒女之間,與朋友,與父母,與同事,與同學。
大千世界,物以類聚,這才有了夫妻和朋友。物以類聚其實說的是三觀和情趣。人的一生,無非是有個事幹,掙口糧,尋愛找朋友的過程,很多人苦苦尋覓到了三觀一致的同類,卻可能敗在了情趣有別上。
一
少女的時候,和朋友去她外省的姨姥爺家旅行,遇見了客人家的小姨,是我見過的真人裡最漂亮的,在電視臺工作,當時聽說省教育廳長的公子正在苦苦追求她,好羨慕。事隔三十多年,小姨忽然一天有了訊息,要來我的城市探親,見面才瞭解到,她公公後來回到部裡工作,全家進了北京,但小姨夫二人已經過起了同城分居的日子,沒出軌,沒經濟矛盾,原於性格。小姨夫隨了他母親,喜靜不願意參加家族活動,特別是他們舉家去北京兩地後,長年不參加親情來往,每年去小姨家成了心裡的梗。你說平時不去也罷,幾十年兩口子也過來了,可是老人去世也沒有到場是有點過了。幾十年來,除了這點事,小姨也挑不出小姨夫什麼,但他靜得讓人窒息,是個顧家的男人但不喜歡出去玩,不喜歡搞家庭活動,過年、五一、十一,所有的節,都和平時一樣家是個安靜的書房。
二
王姐和孫姐是因為兩個孩子是好朋友,於是有了兩個家庭的來往,兩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一次,王姐想旅行,首選孫姐同行,孫姐也爽快答應。一路回來,什麼都和諧,唯一不得勁的是,王姐發現孫姐是個性格內向的人,不善於講話,全程無語,你不講她不應。 到景點不照相,見朋友不講話,回家不給家人買禮物。就是你有一腔激情總是一個人耍,以至於沒了玩興。
三
一對小夫妻,為了還房貸,每個月全家只有不到兩千可支配的錢,但是一家人過的比任何一個家庭都有趣。夏天的晚上,吃了飯,全家坐公交去大海里游泳,孩子在大海里練出了各種泳姿;市場小蝦肥又便宜的時候,買很多回來,一家人一邊挑蝦線一邊剝蝦皮,用打包盒裝起來冷凍,留著冬天吃火鍋或做湯;週末全家一定是有一天去大自然郊遊。早晨,一起送孩子,一個開車,一個負責當天孩子學科預習內容背誦檢查,然後妻子給丈夫送單位。下班妻子再一路接回來,全家一起買菜做飯。每人點一個自己想吃的菜,但成本不能超預算,如果超了就減數量。家裡的花草,夏秋季是上山採的鮮花,冬春季是自己做的乾花。過年給老師和領導拜年,不送禮物,而是根據當年的屬象作畫拍成抖音,從準備到成品,匠心獨具,技藝驚人,別出新裁。紅紅火火的小日子誰看了誰羨慕。
四
一位有成就的大哥,平時很忙,很少陪伴家人,但在每一個和家人有關的日子裡,他都有新穎的節目拿出來,讓家人感動。結婚紀念日的時候,他會給夫人請到有情調的飯店和兒女表演多個“因為有了你”的驚喜節目,讓老婆激動到落淚;過年的時候,他會突然出現在岳母面前,跪地拜年,讓岳母展揚,明年母親等著一拜時,哈哈節目換了;兒女過生日時,他又會和老婆合夥給兒女感動。一家人,到處都有愛。
和什麼人交集著過日子,日子的質量真不一樣。那些有儀式感的日子會使人活出年輕態,和有儀式感的人在一起,總覺得日子過得很快,也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