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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頭上有好幾個題材的文章想寫,包括計劃向《學習強國》投稿,關於回憶過年,抒發鄉愁題材的一篇文章,但一直拖著沒敲鍵盤。前天突聞堂叔周克峰離世的訊息後,我決定立即動手,寫一篇懷念這位與我接觸不多,但卻願意將心扉敞開,向我吐露真情的叔叔的文章。

堂叔雖比我小兩歲,但按輩分我喊他叔叔,是我爸爸的堂兄弟。記憶中很多年沒見到我的這位叔叔了,即便是他的母親80歲大壽那年,他也沒有回過家,沒有回來為他的母親送上祝福。其實我懂這位叔叔的心,他不是不想回家,也不是不愛他母親,他是沒有自信回農村裡來,他覺得自己的一切都不如別人。我相信他甚至都不願看到車站裡停著的那一排BBA汽車。無論這排名貴的汽車,其中充斥著多少的水分,有多少人打腫臉充著胖子 。也不管當今的農村是如何的充滿著各種浮躁,鄰里之間是如何的攀比成風,是如何的阿諛奉承拍盡馬屁,又是如何的做盡表面文章,我的這位叔叔都始終堅守自己心中的那份真,不刻意討好誰,也不羨慕誰,他選擇不裝,選擇不虛偽。

堂叔的離去,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太真了。如果他也像農村的部分人那樣,想辦法搞個好車,然後回到農村,昂首挺胸,趾高氣揚的撇著頭走上一圈。如果在汽車快要進站的時候故意按響喇叭,以引導鄰居的觀望。如果他即使沒賺多少錢,也能口若懸河的吹上一通牛,或許,他現在依然活著。因為這樣,他就不需要大過年了還往新疆跑。然而,他已經真切的離開了我們,已經真實的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這個厭惡的世界,至少,在他看來,這個世界對他是不公平的。世界本身是公平的,不公平的是我們這些人,我們這些生長在農村的人。

那天我聽聞噩耗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謠言,不是真的,只要不是我自己親自求證,我就願意相信這個訊息是假的。可惜,當我向他哥哥求證時,他哥哥說,克峰人都躺殯儀館了。即便在這個時候,我還認為這不是真的,我反問他哥哥說:“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哪怕是還在醫院搶救?”他哥哥沒有回答我這句話,因為沒有內容好回答。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就像無法接受當初自己的父母離開時那樣。就目前所知,克峰叔叔是少數一位真心見得你好的人,是少數一位真心會讚美你好的人,也是少數一位引自己的優秀親人為豪的一個人。這樣一位真實到甘於承認自己失敗的堂叔叔,卻如何就這樣離開了我們呢?顯然,上天又是不公平的。

堂叔叔會經常找我聊天,2020年8月份的時候,在他得知我女兒高考成績異常的優秀後,給我發來了真心實意的祝賀,那天他跟我說了很多,說自己這幾年過得很落魄,在廈門入股開KTV虧了錢,後在工地上做搭架子板的粗工,完了後還被迫跟一班泥水工去學做泥水活,稱自己的孩子高考只考了個二本,高中三年為了走藝術路線,花了幾十萬等等。字裡行間透露了目前生活的艱辛,和巨大的生活壓力。他雖然只讀了個小學,發信息也經常語句不通,錯別字頻繁。但是他知道會安慰人,會理解人。

這次新疆之行,他沒有跟我聊過天,大過年的,新疆冰天雪地的,又是疫情嚴重區,又是治安較惡的一個地方,再怎麼艱辛,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除非實在迫不得已。他說他這次去新疆幫人家開車能賺八九千一個月。或許在他看來,不賺這份錢,生活無法繼續。生活的重壓將這位堂叔逼上了一條不歸之路,數年前見之雖瘦骨嶙峋,神情憂鬱,但畢竟一個大活人,數年後見之,一捧骨灰而已。歲月之無情,人情之淡薄,以及生命之脆弱,讓人涕淚交融,唏噓不已。

現在好了,可親的堂叔解脫了一切煩憂,帶著他對還完債可以回到故鄉,一展自己舒緩的願望,走了。他走得那樣匆忙,匆忙得來不及跟任何一個親人道別,或許還帶著一臉的驚恐吧!

願我的堂叔在天堂沒有煩惱。

克峰叔,您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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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子結婚三年被打四次,丈夫一次比一次狠,這次更是骨裂三根
  • 真的愛你的人,一定會把你規劃進他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