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活法,有為別人著想的,有為自己謀利的;有追逐金錢的,有堅守愛情的等等。不說對錯,不論美醜,單從個人角度而言,自己喜歡的,便是有意義的。
好友方玲(化名)阿姨54歲,是一個有個性的女人。30多年來,為了追隨內心的感覺,她選擇了一條不被身邊人認可的坎坷之路,並且走得異常堅定而自信。以下便是她講述的一些親身經歷。
01我出生在農村,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母親是纏過腳的女人,而父親是大半輩子都在挖煤的礦工。
小的時候,由於吃飯的多,幹活的勞力少,生活條件很差。不管好的歹的,一家子能吃飽穿暖就已經很滿足了,至於吃頓白麵或做件新衣服,只有盼著年底,父親拿到工錢再說了。
這樣的苦日子,一直延續到我十幾歲時,兩個哥哥先後去了礦上,姐姐們也嫁了人,不知不覺中,熱鬧的院子裡變得冷清了,平日裡進進出出的只剩下我和母親。
我很聰明,可對讀書卻沒興趣。這在父母看來,簡直太過分了,上面四個孩子都沒有太多文化,咋說也要培養一個撐門面的吧?
父親退休後承擔了地裡的農活。母親就天天督促著我學習。叛逆的性格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養成的,他們讓我看書,我偏要跑去幹活;讓我幹活了,我又躲在屋裡鬧著學習。
02到後來,他們逐漸失望透頂了,覺得爛泥扶不上牆,有些事靠勉強是沒用的,不料我初中畢業時,竟帶來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那一年,我考上了市裡的一所中專。在當時,這意味著“鐵飯碗”已基本到手啦。對於能考上中專有多麼難,相信經歷過的同齡人,都應該心裡有數吧。
一時間,在臨近幾個村子裡,我幾乎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羨慕與稱讚之聲更是撲面而來。父母自然也高興地合不攏嘴,說沒有看錯我,果然是塊兒唸書的好料。
然而,在短暫的興奮之後,我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失落。
莫小福(化名)是我同村的發小,我們關係非常要好。前幾年,他的父母都去世了,拋下了他和弟弟,還有一位身體有病的奶奶。
小福很要強,很懂事,說自己是個爺們兒,一定努力讀書,將來出人頭地了,才能照顧好弟弟和奶奶。
可結果他沒能如願地考上中專,而是被縣裡的高中錄取了。拿到通知書後,他大哭了一場。我明白他為什麼哭,卻無能為力,幫不上一點忙。
03我去了市裡上學,而不出所料,小福放棄了讀高中的機會,無奈地挑起家裡的那副擔子。
我內心裡糾結了很久,如果考上中專的是他,那該多好啊,4年後,就可以有一份穩定工作,能實現他的願望了。
然而世事哪裡有什麼“如果”,命運也往往在那幾張試卷上改變了方向。
起初,我寫信鼓勵他,平常在家好好複習,爭取來年再考。可是談何容易,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還能有什麼機會,只希望他不要放棄對生活的那份追求吧。
寒假回到村裡,我沒見到小福,聽說他去省城的一個煤站上打煤球了,過年也要幹活兒。
從那時開始,他沒再回過信。我問過他的弟弟,但沒有要到通訊地址。我倆的聯絡中斷了。
04第二年春天,有一次我正在操場上排練節目。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面前。他傻傻地笑著,眉間鬢角還殘留著一條條的煤黑。
小福說,他回家在市裡倒車,想來看看我,也看看夢寐以求卻今生無緣的這所學校。我陪他在校園裡轉了一大圈,問他就這麼放棄了嗎?以後有什麼打算?
他搖搖頭,有點落寞,說想好好幹活,因為弟弟要上學,奶奶要看病都離不開他,別的不能想了,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4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當走出校門時,不少兒時的玩伴兒都已經結婚成家了。我被分配到商業部門,做了一名文員,工資不高但工作穩定,也很清閒。
而小福早就不再去省城了,回到村裡忙著種地,閒下來就跟著別人去工地做架子工。他說,雖然辛苦一點,,不過收入還算可以的。
每次知道他在哪個工地幹活,我都會趁著休息日跑過去見個面,拉他到處走走。許多工友都認為我是他的物件,其實我也這麼覺得,只有他不敢承認。
05對於我倆的事,家裡堅決反對,都說不是一路人,走到一起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但在我的心裡裝不下別人,只有小福。
上班後的第二年,我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無法理解的決定——辭職。因此,母親氣得生了一場病,但我沒有改變主意。
我要嫁給小福,父母不同意。我倆在院子裡跪了一整天,也沒得到他們的許可,我心意已決還是還是與小福結了婚。
30多年來,我們一起送走了他的奶奶,給弟弟成了家。我們從農村來到了的城裡,賣過衣服,賣過蔬菜,還擺過早點攤。
生活有些苦澀,但我們很快樂。前幾年,兒子已經大學畢業,並且留在了一座一線城市。我倆傾其所有為孩子交了房子的首付,並告訴他,只能做到這些了。
06在兒子出生那年,父母總算默許了我倆的關係。他們都80多歲了,身體還很硬朗。每到天氣比較暖和的時候,我就接他們到城裡的出租房來住上一段,也是我這個老閨女的一片孝心吧。
如今我和小福沒有車,也沒有買房安家,還好年紀都不太大,相信靠自己雙手再努力一把,一切都會慢慢地有的。
儘管沒有太多錢,但我和小福感情很好,生活也很踏實。接下來,除了伺候兩位老人,我們就是為自己考慮了。
小福說,我們吃過糠,吃過饃,麵包也已經吃上了,只要願意一起努力,還有什麼不會有呢。
生活在繼續,愛也在繼續,只要我們初心不改,幸福快樂便會伴隨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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