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姐只是我老住處的鄰居。但程姐和我之間的感情像親姐妹一樣。她像姐姐一樣幫助我,疼愛我的女兒(後來一樣疼愛我的兒子)。從認識程姐後,我真切地感到自己多了一個親姐姐。
剛結婚時我家住西關李園小區。我家和程姐家是前後樓,都是剛搬進新居,彼此陌生。程姐在我最困難時,在和我素不相識情況下幫我照看我的女兒。我們因為孩子相識。
因為我和老公是雙職工,帶孩子成了我們的難題。女兒小時候由公公幫忙照看。
公公給我們看孩子時,總是一邊站在樓下小商店裡和店裡的大爺吸菸聊天,一邊看著女兒自己玩耍。一個六、七十歲的男性老人,年輕時沒帶過自己的兒女,卻能來幫著我帶孩子,我已經千恩萬謝,不敢再奢求老人家怎樣去照顧好孩子(老公跟奶奶長大,婆婆不待見他,所以也不喜歡他的孩子,也嫌棄是女孩,所以婆婆不幫我們帶孩子)。孩子天天自己玩很無聊,每天從我上班起就開始望眼欲穿地等我下班,每次看到孩子可憐巴巴的撲過來,我心裡就不是滋味。
那時正巧程姐病退在家。一次她出門去買菜,看見孤單無聊的女兒,關切地和孩子聊天,孩子就此和程姐結下深深的緣分 。那天以後女兒粘上了慈愛的程姐。我不在家時,女兒就變身程姐的小尾巴。程姐走到哪,女兒跟到哪。程姐家在一樓,有一個小小的院子,方便孩子玩耍。孩子天天在程姐陪伴照顧下,玩得安全又開心。如果程姐外出,女兒也一定跟著,爺爺是勸不下來的。
有一次我下班急匆匆回家,程姐叫住我,說:“倖幸(女兒乳名)媽媽,你別急著上樓,我給孩子織了一身毛衣,你看看合身不?”
那天,我認識了程姐,才知道女兒已經天天長在程姐家,娘倆和諧相處了半月多了!我疲於奔波在單位和家之間,竟然不知道程姐和女兒已經建立了親密的忘年之交。而且,程姐看孩子連件毛衣都沒有,立刻買線給孩子編織了一身。(那時候,婆家大舅騙走我家所有買房子了錢,致使我們生活陷入困頓,孩子和我主要穿朋友和同事接濟的舊衣服。)
那天,我和程姐才互相知道了彼此姓名和其他情況。
那天,我捧著帶著程姐體溫和氣息的毛衣感動得泣不成聲。(毛衣我一直珍藏著,哪怕送人也捨不得)那件乳白的毛衣,十年後我兒子還繼續穿過,毛衣承載著程姐滿滿的愛。
從那以後,我不再擔心公公帶孩子出意外,因為公公天天只負責把孩子帶到樓下,再帶到樓上。我因上班缺席女兒的成長時,程姐用她的細心和慈愛幫我給女兒營造了一個溫馨的童年,我不知道,女兒童年得到的疼愛來自於我多,還是來自於程姐多。但我知道,程姐一有什麼好吃好玩的,就扯著嗓子朝樓上喊:“毛幸,下來了!”女兒便箭一般衝到樓下去了。而女兒一有什麼稀罕物 ,便拿著屁顛屁顛的下樓去找程姐了。
斗轉星移,女兒一直像程姐的小跟班,程姐的許多朋友誤以為她又偷要了二胎。女兒在程姐的呵護下快樂成長,直至女兒上幼兒園。
女兒十歲時,我們居住的小區拆遷,我們兩家被迫分開。程姐的兒子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病休多年的程姐經過幾年的休養,又接受返聘,為幫襯孩子買婚房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我家添了二胎,也更忙了。但我們依然把對方記掛在心裡。
從一歲多粘上善良慈愛的程姐起,女兒就把程姐 當做了至親的親人!從我和程姐認識那一刻起,我們也彼此把對方當做了親人。
在我們剛剛建立小家庭時,不幸遭受婆家大舅欺騙掠奪了全部購房款,(九十年代末,他利用在農行上班之便貸款做生意,最後幾十萬貸款還不上,面臨下崗,於是他說幫我們買房,騙走我們全部購房錢去抵債,婆婆說那是她一娘所生的親弟弟,不准我們向他要賬!)我們只得全部靠借債買了房子,生活拮据得常年靠吃鹹菜苦捱,程姐在這種情況下無私地伸出援手,給了我女兒一個充滿愛的童年。給我們苦澀的生活帶來溫情。那些年我沒對自己父母和哥哥姐姐透露過我的虎狼呃喉的遭遇,怕他們因為我而傷心難過。上天卻派親愛的程姐給了我最溫暖的支援和陪伴。何其幸運!
(下圖是程姐和我兒子以及兒子穿著程姐當年給我女兒編織的白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