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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婆婆已攜手走過55年,共生育三男一女,我的先生是他們的老大。自我認識他們以來,記憶中,從沒見他們紅過臉,總是那樣的夫唱婦隨。

公公比婆婆大一歲,今年已七十有六。也就在前兩年,國家落實民辦教師補貼政策,我才知道公公曾經擔任過村小的民辦教師,是個有些文化的人。婆婆只上過幾天夜校,但她很好學。每當和她一起看電視時,她都會很小聲地跟著字幕讀。碰到不認識的字,也總是不恥下問。這時的我們,當然也就樂得當個老師了。

跟先生結婚二十八年,跟婆婆同住十幾年,卻從沒吃過婆婆做的菜。因為,婆婆根本就不擅長做家務。用先生的話來說就是:婆婆是屬於田地間菜園裡的。剛剛出城離了田間離了菜園時,婆婆很是不習慣很是手癢癢。後來,她終於在離家不遠處找了塊小菜地,種了幾棵白菜幾棵辣椒外加一些蔥蒜,也算是忙得有滋有味不亦樂乎。

既然婆婆主了外,公公也就只好主個內了。公公做事很利落,常常都會把屋裡屋外收拾得乾乾淨淨。最為可貴的是,公公做得一手好菜。有一年大年初一,學校領導班子到家來喝酒,也不記得當時公公炒了哪幾個菜,竟能令時任校長印象深刻。在之後好些年的某次餐桌上,他還情不自禁地感嘆:還是李公公炒的那個菜好吃!

出城後的公公婆婆,帶大了幾個孫輩,但他們從來都是公不離婆婆不離公的。他們的生活很是規律:一起接送小孩,一起去買菜,一起去走路……。總之,不管做什麼,在他們的日常行為前,你必須得加上“一起”二字才能算得上是標準答案。

轉眼,他們出城就已經十五六年了。這日積月累的日常生活的“一起”,令他們更是夫唱婦隨形影不離,也令他們,尤其是婆婆,徹底地失去了自我。

有一次,我們打電話過去,是婆婆接的。只聽對方一個勁地喊:“你快來,他們打電話過來了,快來接電話!”那感覺,有些如臨大敵。而其實,我們的電話本就是打給他們而不是“他”的。經查,婆婆連獨自接個電話都已缺了自信。事實上,除了接電話,平日裡婆婆甚至不肯獨自去買東西。

公公畢竟是男人,原則上可以獨當一面。但有時他的表現,也是令人擔憂。那次,公公在廣州做心臟介入治療。當時,先生、女兒,小叔子和小姑子都在身邊陪著。儘管先生再三強調此乃小手術,在進手術室前,淚眼婆娑的公公還是執意要撥通遠在家裡的婆婆的電話,非常認真地告訴婆婆他要進手術室了,彷彿是在永別。

諸如此類的例子舉不勝舉。兩個老人,能夠一直恩恩愛愛,當然是兒女之福兒女之幸。但,我們擔心的卻是,如若兩人不能相攜到老,留下的那個該怎麼辦?於是,我們開始鼓勵他們儘可能地走出去,尤其是鼓勵婆婆儘可能獨立。但,我們的苦口婆心,好像成效不明顯。挑撥兩老口的事我們又做不來,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一個契機。

終於,有一次,婆婆輕聲向我投訴一旁的公公:“我想吃那種無糖餅乾,他不給我買。”

我一聽,笑了,故意大聲說:“你不是有錢嘛,他不買,你不會自己去買啊。”

其實,我這是很不地道的明知故問。因為,我確實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家裡人都知道,除每年的伙食費我們是一次性給公公外,其他年節我們都是分開給的,但每一次,婆婆總是大大咧咧地叫我們統統給公公。就算某次她親手接了紅包,她也會轉手就遞給公公的。

“錢都在他手上呢。進了他口袋的錢,誰也別想輕易拿到。”婆婆勇敢地瞪了公公一眼,說。

確實是,公公什麼都好,就是太節省。婆婆有糖尿病,平時我們給她備的零食都是低糖或無糖的。偶爾,她看到有自己喜歡的,也很正常。

我當即掏出幾百元遞給婆婆,並大聲說:“這些錢,您放好,想吃什麼就自己去買,可不能再給爸爸了!”

一旁的公公笑笑:“也沒不給她買。我當時就說叫她自己去買,她不去,能怪得了誰?”

一旁的先生也笑笑,對他母親說:“我所有的錢都給了她。誰叫你不留意留意,把財權奪過來?”他口中的“她”,就是我。

再之後,我們每一次給錢,還是一如既往地分成兩份。但每一次,婆婆還是一如既往大大咧咧地說:“都給他吧!”這個“他”,當然是公公。

有些東西,對於已經攜手踏上金婚路的夫婦,或許早就已經是根深蒂固了吧?惟願:歲月靜好,公公婆婆可以真真正正恩恩愛愛如影隨形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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